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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如此执着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向我表露他的爱意,只怕也将是最后一次,他始终放不下他的骄傲,不想自己的情感中有别人的影子,不愿在这样的苦海里徘徊挣扎,我相信,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那天下午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属于我的我带走,他送给我的一切我统统都留了下来,包括感情。

    我在黄昏的鞭炮声中再度离开了这座城市,在火车上的时候,列车员广播的时候我这才想起今天是除夕的夜,我有些后悔没有包一些饺子留给洛浩宇,不知道他回去后有没有饺子吃,可是转念一想,我还真的是有劣根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样的事情,他有父母有家有钱,想吃了自然到处都是吃饭的地方。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接到洛浩宇的电话,他说:“若芯,你真狠心!”

    我强忍住眼泪,狡辩:“是你让我走的。”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现在就想你了,想见你!”

    我的眼泪立刻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汹涌而出。

    凌晨六点多的时候,我到了邵灵告诉我的那个小镇,只是这里离邵磊生活的地方还有几十里的山路,邵灵说邵磊三年来一直在山里的一所小学教书,听说那儿也是他曾经支教的地方。

    天色雾蒙蒙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对联和满地鞭炮燃烧过后的余烬,我在镇上唯一一家开了门的商店里买了瓶矿泉水,顺便打听了一下上山的路,这里没有通往山里的任何交通工具,我只有步行。

    一路走一路问,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才到了那所破落的村寨,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位于村子另一头的那所小学,说是小学,其实也只是一排瓦房而已,瓦房的一端是教室,另外一间被独立隔开的不用说是邵磊的办公室兼住所。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领我来的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男孩说:“邵老师可能去周文静家里吃饺子了。”

    我从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来,拉过那个男孩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说:“如果你能帮我喊邵老师过来,这盒巧克力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抓过巧克力迅速跑开了,我站在原地等,顺便趴在窗子上看了看简陋的教师里稀稀落落的课桌和讲台,想象着邵磊站在讲台上在黑板上写板书的样子。我的脑海里蓦然浮现那个夏天里他给我补习的情景,那时候我时常会望着他出神,他就会合上书,说要和我做个游戏,我们在彼此的手掌上写字,然后互相猜,很没意思的是他总是写一些数学公式,英语单词什么的,可是为了配合他,我依然会猜得津津有味。

    而我就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被篡改的古诗词出来,什么“昨夜西风刮大树,独上高楼,站都站不住”或者“衣带渐宽不缩水,为伊笑得没法睡”之类的,他会合上手掌笑,然后敲着我的额头问:“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这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不知道他教这些小孩子会用什么样的方法,会不会也像对待我那般的耐心,会不会在他们的手掌里写字或是连责备的时候都带着笑意?

    过了很长的时间,先前离开的小男孩带着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子过来,我还在往后张望,那女子已经开了口,问我:“是你找我吗?”

    我狐疑,解释说:“我找邵老师,邵磊。”

    那女子微微的笑,说:“我就是邵老师呀,邵蕾,花蕾的蕾,可是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找的邵老师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男人。”我着急地比划着邵磊的模样。

    那个叫邵蕾的女子依然平静地笑,笃定地回答我说:“我想是你弄错了,我们这里只有我一个邵老师,就是我。”

    我一时慌了神,半夜的奔波和一上午的跋涉,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慌忙从包里翻出翻出手机,拨通了邵灵的电话,邵灵在电话那头犹犹豫豫的,过了好一会才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是我弄错了……对不起……若芯姐……我,骗了你!”

    邵灵很快地挂了电话,我很想气愤,很想大喊,很想拨电话过去狠狠臭骂邵灵几句,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颓然地对那个和邵磊同名的女子笑了笑,说了句抱歉,然后转身沿着来路回去。

    我想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有着怎样的魔力,可是让人从魔鬼变为天使,也可以让人从天使变成魔鬼?我欲哭无泪。

    在下山的路上我遇到了点麻烦,可能是因为一天一夜都没有怎么进食的缘故我体力不支而失足滑下了山坡,刚摔下山去的时候我是知道的,我能感觉身体上某个部位钻心的疼痛,能清晰地听到寂静的山谷里寒风的呼啸和我滚落下来的时候惊起一群麻雀时扑棱棱地飞腾起来的声音。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究竟被谁救起的,又是怎么到了山下,我一概不知,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悠长的梦里,梦里不断浮现的是邵磊的身影,我能感觉到我躺在担架上,用尽所有力气去抓住了他的手,我说:“你再也逃不掉了。”

    可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洛浩宇。

    我还在那座镇上的医院,洛浩宇说我摔断了右腿,暂时不能移动,医生为我打了石膏,那些白色的石膏让我心痒痒,我很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它敲碎,再亲眼看一看我的骨头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洛浩宇把我看得很紧,除了上厕所外他时时都守着我,唯恐我跑了似的,有时候还不忘幸灾乐祸地笑我:“这下看你这个小蹄子还怎么跑!”语气里不无忿恨。

    我很奇怪,问他:“你不用工作吗?”

    他和我贫嘴:“和你比起来,工作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隔了几天再见面,他绝口不和我提邵磊的事情,好像我这次出来只是为了游山玩水,而后不小心摔断了腿;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分离,还和以前一样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有一天半夜突然醒来,发现被他抱在怀里,他拥着我的肩,小心翼翼地避开我腿上的伤口,迷迷糊糊地打盹,我推醒他,说:“累了就到隔壁床上去睡。”我的意思是病房里有不用的空床位,没必要一定要和我挤在一起不舒服。

    他支着头很无赖地说:“不想去,这样暖和。”

    可是后来我听同病房的一个病人说:“你老公很疼你,你刚进来的时候,晚上经常做噩梦,乱喊乱叫的,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就抱着你哄你睡,你真有福气。”

    半个月后,洛浩宇叫了辆车把我接回了他家里,专门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我,我执意不肯去,这次他动用了我姐姐。我姐姐也在我出院的那天从美国飞了回来,这是她三年后第一次从美国飞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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