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降世之前
“啊？”阿九听不明白，转首看谭香君。
那女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会的。”
阿九噘嘴：虽然不知究竟是指什么，可这样毫不犹豫地否定掉，他总觉得有点……伤自尊？
“未必就不是呢！”他忍不住犟嘴道。
谭香君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知我与房先生在说什么？”
“……不知！”阿九理直气壮地答道。
“那你在不服气什么？”
“总之——总之未必就不是！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也问我什么龙凤的……”阿九想了想，略明白了些，忙道，“是不是与小香君有关？”
谭香君笑道：“还不知是不是你那时候的事呢……万一是近些年才发生的，你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插不进手啊。”
阿九才不听道理，只缠着她说：“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嘛！”
谭香君只得将国师的书信给他看。
阿九又不怎么认得鸟文，颠来倒去地看，只说过了这么多年月，写法有些走样，猜得出两三个字而已。
谭香君见状，便叹气，念给他听。
“有人绑了你徒弟，让你用龙凤双子之类的东西去换？”经过阿九的理解转换，那封信变成了这句话。
谭香君道：“信中言辞，不见得便是恶意……”
“那还用问么，一看就知道是威胁你啊！”阿九道，“你那阿悦徒弟到底长什么样子，不是听说功力高深么，为何又会被人陷住？”
“我也不知，阿悦他是在想什么……或许身在人世，总有诸多无奈之处吧。”
阿九看她一眼，道：“别担心了，告诉我，那个叫京城的地方在哪里？”
房天南在外听见此问，不由得走到门边，略揭了门帘，瞅着阿九开口：“你要做什么？”
“我？我去挠垮他们的城墙，在宫阁高处举起火焰大吼大叫，跟京城的家伙说赶紧放人！”阿九答得极快。
谭香君和房天南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房天南转头，哭笑不得地对谭香君道：“这年轻人真是爱说笑——”
与此同时，谭香君瞪大眼转首看房天南，道：“我觉得阿九的点子不错诶！”
“……啊？”房天南愕然。
“我不能出去，那换阿九去吓唬吓唬凡人，不就好了嘛？”谭香君击掌道，“我怎么没早些想到呢？”
房天南愣愣道：“吓唬凡人的话，其实你谷里还住着不少嘲风……等等！话不是这么说的！”
他用力摇摇头，喝止说：“胡闹！怎可有如此想法，要是灵兽妖魔都这么同凡人交涉，还有天理常法可言吗？”
谭香君怯生生地望着他。
房天南顿了顿，口气生硬地说：“你不解之事，我再去询问询问。”
他转首，狠狠地瞪向阿九：“不许乱来，要是惹出麻烦事，国师告上天庭去，香君可就真正危险了！”
阿九不服气地顶嘴道：“就你懂！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也说不定去唬一下人就成了，哪有你那般畏首畏尾！”
“阿九住口！”谭香君急忙叫住他，随后对房天南道，“既然如此，就麻烦房先生再走一趟了。我东流谷没有与凡人朝廷作对的心思，还请先生向国师表明为好。”
房天南点头，转身离去。
阿九尚在生气，因为谭香君凶了他。
“香君脾气那么好，无论发生何事，都听我的，都说我好。”他嘟着嘴道，“怎么到如今却变了个样，为了个外人……”郁闷起来，连他最喜欢的大块烤鹿肉都不吃，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谁都不理。
谭香君见哄他不过，也只得笑笑，随他去闹别扭。
到天色近黑时候，阿九这才跑去仓房翻找吃的，臭着脸跟谭香君打了声招呼，扛上半只没腌透的野猪，跳进深潭里回去了。
“阿九哥哥很不高兴呢！”云苓抱着小咩道。
“没事，他心思单纯，说他不妥，就怄气了。”谭香君笑道，“我知他容不得太多烦心事，遇到何等不悦，亦是转眼就不放在心上的。说不定啊，这会儿就已经全抛在脑后了。”
“真的么？”那不是比师娘你还健忘？
当然，云苓是不会真正问出口来的。
所以谭香君也就没有了回答“不是，此为乐天，乃是善性”的机会。
不过，她前面那句话说得没错，阿九确实已经将方才的不悦抛在脑后了。具体表现为……他大喊着“慢着别走”，从天上直直地坠了下来。
云苓惊诧地仰头望：这、这离他跳下深潭，还没一碗茶功夫呢！怎么又来了？
等等，他背后貌似还有个什么东西？
云苓拉住师娘，让往一旁，只见阿九使劲刹住下落势头，最终轻飘飘地落了地，连点声响都没出。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甚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背上扛着的东西，再小心翼翼地将之卸下。
谭香君纳闷地瞧着他的动作。
却见他将巨大的背筐轻轻放在草丛里，伸手探了探其中那高耸拔尖的被褥，片刻，才舒了口气。
“阿九，你带了什么来呢？”谭香君问。
阿九立刻做出噤声动作，着急道：“嘘，香君，不可以这么大声说话，会吵到它的！”
“啊？”里面到底是什么？
谭香君诧异地歪着脑袋朝阿九背后看去。您别说，那背筐竟然是金银丝条混合在一起编成的，仔细一看，上面的孔洞里，还镶有大颗大颗的珍宝。
她看得更是好奇了。
“有什么活物在内？”云苓放下小咩，上前试图揭开被褥。
阿九见状，急忙拉住她：“别碰，让你师娘来！”
“我？”谭香君指指自己。
“嗯，它怕生的！”阿九严肃道。
谭香君不解。
她当真轻手轻脚地接近了那筐子，伸手缓缓地按向褥子，只觉得触手处一片温热，甚至有一种随着心跳微颤的奇妙感应。
谭香君回头，疑惑地看阿九。
阿九小声道：“揭开看一眼也可。”
谭香君就照办了。
她沿着边角处，将掖得紧紧的被角拉出来，向上卷起，露出底下……
这是什么？
谭香君愣愣地看着那块光滑的弧面——还带着馒头大小的斑点？
“是小宝。”阿九悄声道。
“……”谭香君无语地伸手摸了摸斑点，这是蛋壳的花纹么？她偷偷瞥阿九：貌似这只嘲风不是花斑纹路的吧？
——莫非那花纹是从她自个儿身上得来的？
阿九瞧着谭香君，只见她又飞快地揭开被褥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随后一脸狐疑地抬起手腕，朝自己的袖口里面探看。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谭香君急忙摇头：“没、没什么！”
她清清嗓子，又小声问：“为何把小宝带来了？”再朝天上看看，似乎没有掉第二个人下来的迹象——其实她倒是有点想见见当初的自己来着……
“我想既然小咩的储卵能带来，小宝的应该也成！”阿九道。
“不是问你这个！”谭香君摇头，“小宝留在族里孵化不是挺好么……”
“帝俊说，九族的孵化地皆受毒害了。此是其一，其二是……哎，说来话长，我先把小宝放到避风的地方。”阿九说着，又嘿咻一声抱起了筐子，稳稳地送进谭香君的小楼里。
随后，他告诉谭香君，本来是不用把小宝送来的，即使族里孵育之地被毁，阿九与小香君自己孵化也不是不成——现在变成这样，追根究底，都要怪那个帝俊。
“帝俊？”“嗯。”
话说帝俊与阿九有了许多接触的机会，得空便让阿九耍几招神功上的秘术，或者背诵一两段给他听听。
阿九并不防着帝俊，对方合理的请求，他便照办，若是觉着不适合对外透露的，阿九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帝俊：“对不住，我不能为陛下演示。”
帝俊也不生气，倒是时不时地指点阿九一二，还赐他灵药仙草，助他精进。
“炼气化形之术急不来，切莫躁进。”帝俊道。
阿九认真地点头。
帝俊又说：“唉，要是我有如你一般的求上进之心，帝宫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怎样境地？”阿九不懂。
帝俊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轻言：“不仅是帝宫与羽族，龙族也应能幸免于难才是。作为帝，我当弥补过失……”
阿九依然听不明白，不过他并没把帝俊的叹息放在心上，他脑子里想着的是即将临盆的爱侣，以及即将诞生的小宝。
至于帝俊的忧思……他直接去问问万年后的香君，不就一清二楚了？担心个什么劲儿！
阿九早早就恭请了还乡假期，一到日子，就先穿越时空，见了谭香君一面询问帝俊现状，随后回去风驰电掣般赶到霸下族。
小香君已经化作原形待产了，洞口焚着礼木，浓香四溢。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每一枚储卵降世的瞬间，先辈的元神皆会附于储卵之中，在往后漫长的日子里形成小小的生命。这生命将由其形态决定归属于哪一族，以它的一生，享受供奉，付出辛劳，得到回报，传承美德与恶德，使息息相关的九族繁衍不息。
“香君在里边几天了？”
“今儿是第十二日。”
“怎么这般慢！”“嘘！”
岳父岳母不让阿九进去探望，怕惊动香君，打乱先祖神魂的气息。
阿九只得焦急地在洞外守着，一面等，一面拔着树叶，几乎要把周围一圈树木都给扒秃了。
“龙祖龙先，我想要一个乖巧的小宝，不论是嘲风或霸下都成……”他悄声祈祷道。
然而，就在他等待小宝降世之时，帝宫里却起了大乱。
有人传来消息，说帝宫摇摇欲坠，已经往海里垮了百丈，眼看着就要坠下弱水。宫中众人皆是往外惊逃，转眼便有数千人逃散。
“帝呢？”
“不知。”
“陛下的安危难道不是最该关心的吗？你逃出来跟我通报有什么用！赶紧回去找！”阿九怒道。
“是、是、将军！”
阿九扶额：他应当立刻去帝宫查看的，可是香君……
正犹豫时，他突然听见天空中传来缓慢的扑棱羽翼之声，似是巨大得不可想象之鸟才能发出的声响。随后，一道淡金色的光从云端降下，温和地绕着他行了一圈，在礼木的香氛中，进入洞口之内。
那女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会的。”
阿九噘嘴：虽然不知究竟是指什么，可这样毫不犹豫地否定掉，他总觉得有点……伤自尊？
“未必就不是呢！”他忍不住犟嘴道。
谭香君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知我与房先生在说什么？”
“……不知！”阿九理直气壮地答道。
“那你在不服气什么？”
“总之——总之未必就不是！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也问我什么龙凤的……”阿九想了想，略明白了些，忙道，“是不是与小香君有关？”
谭香君笑道：“还不知是不是你那时候的事呢……万一是近些年才发生的，你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插不进手啊。”
阿九才不听道理，只缠着她说：“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嘛！”
谭香君只得将国师的书信给他看。
阿九又不怎么认得鸟文，颠来倒去地看，只说过了这么多年月，写法有些走样，猜得出两三个字而已。
谭香君见状，便叹气，念给他听。
“有人绑了你徒弟，让你用龙凤双子之类的东西去换？”经过阿九的理解转换，那封信变成了这句话。
谭香君道：“信中言辞，不见得便是恶意……”
“那还用问么，一看就知道是威胁你啊！”阿九道，“你那阿悦徒弟到底长什么样子，不是听说功力高深么，为何又会被人陷住？”
“我也不知，阿悦他是在想什么……或许身在人世，总有诸多无奈之处吧。”
阿九看她一眼，道：“别担心了，告诉我，那个叫京城的地方在哪里？”
房天南在外听见此问，不由得走到门边，略揭了门帘，瞅着阿九开口：“你要做什么？”
“我？我去挠垮他们的城墙，在宫阁高处举起火焰大吼大叫，跟京城的家伙说赶紧放人！”阿九答得极快。
谭香君和房天南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房天南转头，哭笑不得地对谭香君道：“这年轻人真是爱说笑——”
与此同时，谭香君瞪大眼转首看房天南，道：“我觉得阿九的点子不错诶！”
“……啊？”房天南愕然。
“我不能出去，那换阿九去吓唬吓唬凡人，不就好了嘛？”谭香君击掌道，“我怎么没早些想到呢？”
房天南愣愣道：“吓唬凡人的话，其实你谷里还住着不少嘲风……等等！话不是这么说的！”
他用力摇摇头，喝止说：“胡闹！怎可有如此想法，要是灵兽妖魔都这么同凡人交涉，还有天理常法可言吗？”
谭香君怯生生地望着他。
房天南顿了顿，口气生硬地说：“你不解之事，我再去询问询问。”
他转首，狠狠地瞪向阿九：“不许乱来，要是惹出麻烦事，国师告上天庭去，香君可就真正危险了！”
阿九不服气地顶嘴道：“就你懂！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也说不定去唬一下人就成了，哪有你那般畏首畏尾！”
“阿九住口！”谭香君急忙叫住他，随后对房天南道，“既然如此，就麻烦房先生再走一趟了。我东流谷没有与凡人朝廷作对的心思，还请先生向国师表明为好。”
房天南点头，转身离去。
阿九尚在生气，因为谭香君凶了他。
“香君脾气那么好，无论发生何事，都听我的，都说我好。”他嘟着嘴道，“怎么到如今却变了个样，为了个外人……”郁闷起来，连他最喜欢的大块烤鹿肉都不吃，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谁都不理。
谭香君见哄他不过，也只得笑笑，随他去闹别扭。
到天色近黑时候，阿九这才跑去仓房翻找吃的，臭着脸跟谭香君打了声招呼，扛上半只没腌透的野猪，跳进深潭里回去了。
“阿九哥哥很不高兴呢！”云苓抱着小咩道。
“没事，他心思单纯，说他不妥，就怄气了。”谭香君笑道，“我知他容不得太多烦心事，遇到何等不悦，亦是转眼就不放在心上的。说不定啊，这会儿就已经全抛在脑后了。”
“真的么？”那不是比师娘你还健忘？
当然，云苓是不会真正问出口来的。
所以谭香君也就没有了回答“不是，此为乐天，乃是善性”的机会。
不过，她前面那句话说得没错，阿九确实已经将方才的不悦抛在脑后了。具体表现为……他大喊着“慢着别走”，从天上直直地坠了下来。
云苓惊诧地仰头望：这、这离他跳下深潭，还没一碗茶功夫呢！怎么又来了？
等等，他背后貌似还有个什么东西？
云苓拉住师娘，让往一旁，只见阿九使劲刹住下落势头，最终轻飘飘地落了地，连点声响都没出。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甚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背上扛着的东西，再小心翼翼地将之卸下。
谭香君纳闷地瞧着他的动作。
却见他将巨大的背筐轻轻放在草丛里，伸手探了探其中那高耸拔尖的被褥，片刻，才舒了口气。
“阿九，你带了什么来呢？”谭香君问。
阿九立刻做出噤声动作，着急道：“嘘，香君，不可以这么大声说话，会吵到它的！”
“啊？”里面到底是什么？
谭香君诧异地歪着脑袋朝阿九背后看去。您别说，那背筐竟然是金银丝条混合在一起编成的，仔细一看，上面的孔洞里，还镶有大颗大颗的珍宝。
她看得更是好奇了。
“有什么活物在内？”云苓放下小咩，上前试图揭开被褥。
阿九见状，急忙拉住她：“别碰，让你师娘来！”
“我？”谭香君指指自己。
“嗯，它怕生的！”阿九严肃道。
谭香君不解。
她当真轻手轻脚地接近了那筐子，伸手缓缓地按向褥子，只觉得触手处一片温热，甚至有一种随着心跳微颤的奇妙感应。
谭香君回头，疑惑地看阿九。
阿九小声道：“揭开看一眼也可。”
谭香君就照办了。
她沿着边角处，将掖得紧紧的被角拉出来，向上卷起，露出底下……
这是什么？
谭香君愣愣地看着那块光滑的弧面——还带着馒头大小的斑点？
“是小宝。”阿九悄声道。
“……”谭香君无语地伸手摸了摸斑点，这是蛋壳的花纹么？她偷偷瞥阿九：貌似这只嘲风不是花斑纹路的吧？
——莫非那花纹是从她自个儿身上得来的？
阿九瞧着谭香君，只见她又飞快地揭开被褥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随后一脸狐疑地抬起手腕，朝自己的袖口里面探看。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谭香君急忙摇头：“没、没什么！”
她清清嗓子，又小声问：“为何把小宝带来了？”再朝天上看看，似乎没有掉第二个人下来的迹象——其实她倒是有点想见见当初的自己来着……
“我想既然小咩的储卵能带来，小宝的应该也成！”阿九道。
“不是问你这个！”谭香君摇头，“小宝留在族里孵化不是挺好么……”
“帝俊说，九族的孵化地皆受毒害了。此是其一，其二是……哎，说来话长，我先把小宝放到避风的地方。”阿九说着，又嘿咻一声抱起了筐子，稳稳地送进谭香君的小楼里。
随后，他告诉谭香君，本来是不用把小宝送来的，即使族里孵育之地被毁，阿九与小香君自己孵化也不是不成——现在变成这样，追根究底，都要怪那个帝俊。
“帝俊？”“嗯。”
话说帝俊与阿九有了许多接触的机会，得空便让阿九耍几招神功上的秘术，或者背诵一两段给他听听。
阿九并不防着帝俊，对方合理的请求，他便照办，若是觉着不适合对外透露的，阿九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帝俊：“对不住，我不能为陛下演示。”
帝俊也不生气，倒是时不时地指点阿九一二，还赐他灵药仙草，助他精进。
“炼气化形之术急不来，切莫躁进。”帝俊道。
阿九认真地点头。
帝俊又说：“唉，要是我有如你一般的求上进之心，帝宫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怎样境地？”阿九不懂。
帝俊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轻言：“不仅是帝宫与羽族，龙族也应能幸免于难才是。作为帝，我当弥补过失……”
阿九依然听不明白，不过他并没把帝俊的叹息放在心上，他脑子里想着的是即将临盆的爱侣，以及即将诞生的小宝。
至于帝俊的忧思……他直接去问问万年后的香君，不就一清二楚了？担心个什么劲儿！
阿九早早就恭请了还乡假期，一到日子，就先穿越时空，见了谭香君一面询问帝俊现状，随后回去风驰电掣般赶到霸下族。
小香君已经化作原形待产了，洞口焚着礼木，浓香四溢。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每一枚储卵降世的瞬间，先辈的元神皆会附于储卵之中，在往后漫长的日子里形成小小的生命。这生命将由其形态决定归属于哪一族，以它的一生，享受供奉，付出辛劳，得到回报，传承美德与恶德，使息息相关的九族繁衍不息。
“香君在里边几天了？”
“今儿是第十二日。”
“怎么这般慢！”“嘘！”
岳父岳母不让阿九进去探望，怕惊动香君，打乱先祖神魂的气息。
阿九只得焦急地在洞外守着，一面等，一面拔着树叶，几乎要把周围一圈树木都给扒秃了。
“龙祖龙先，我想要一个乖巧的小宝，不论是嘲风或霸下都成……”他悄声祈祷道。
然而，就在他等待小宝降世之时，帝宫里却起了大乱。
有人传来消息，说帝宫摇摇欲坠，已经往海里垮了百丈，眼看着就要坠下弱水。宫中众人皆是往外惊逃，转眼便有数千人逃散。
“帝呢？”
“不知。”
“陛下的安危难道不是最该关心的吗？你逃出来跟我通报有什么用！赶紧回去找！”阿九怒道。
“是、是、将军！”
阿九扶额：他应当立刻去帝宫查看的，可是香君……
正犹豫时，他突然听见天空中传来缓慢的扑棱羽翼之声，似是巨大得不可想象之鸟才能发出的声响。随后，一道淡金色的光从云端降下，温和地绕着他行了一圈，在礼木的香氛中，进入洞口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