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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皇上,自重!

    楚政君的登极大典进行的十分顺利,泽瑞国老皇帝退让的也十分利索。

    但这老头临走前却莫名其妙的盯着站在殿下的我看了许久,以至于殿下的大臣以及外国各使臣都向我瞅来。我完全不解这老头干嘛看我,直至他离开,头才转回过去。

    心中疑惑着,直至站在我身后的同我一起来的使臣,提醒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我不解的瞅了眼身后的人,按理说楚政君已经登极成功,方才我的贺词以及礼也献了,早该没有我什么事儿了,怎么还提醒于我。

    正于此时,殿台之上一个太监的声音尖细尖细的,差点刺穿我的耳膜,他喊道:“香宛国丞相步梓凡听旨。”

    听旨?我只听香宛国皇帝的旨,你楚政君的圣旨我绝不听。

    “大人,这圣旨是从香宛国送达泽瑞国,必是有重要之事儿,您赶紧听旨啊。”身后的使臣小声且焦急的说着。我不由一愣,颜锦墨给我的圣旨,何以送至泽瑞国来且任由楚政君安排来宣读?

    “大人。”使臣再一次提醒我,我点头:“知道了。”说着往殿下中央行了两步,接着撂袍郑重下跪:“微臣步梓凡接旨。”

    太监尖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然而内容却让我完全震惊。

    听完圣旨殿中各种欷歔的声音,各种抽气声,以及各种不思议的震惊声,此起彼伏。

    颜锦墨怎么可能答应让我留泽瑞国辅助泽瑞国新皇一个月?!

    他泽瑞国也是有丞相的啊,何以借香宛国的丞相!!!

    我完全不解,侧头看向另一方,一个坐在椅子上,几乎瘫痪的人,正睁着浑浊的大眼看着我。

    想起来了,这人是泽瑞国的老丞相,据说他本病重,来不了这登极大典,却还是强烈要求让人抬了来……

    这老头,满脸皱纹,胡须花白,看似快要噎气,他那双眼……带着纠结和矛盾,似乎完全不理解今登极大典这道突然出现的圣旨。

    我未尝不是纠结和矛盾?颜锦墨怎么就答应让我给泽瑞国做辅助丞相一个月,就算泽瑞国老丞相快翘了,也不该我来,他们国没人了还是怎地,非要去别国借臣,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

    圣旨是香宛国送至这里,由泽瑞国皇帝宣的,我不得不接旨,且此时新皇方登极,若我这时提出质疑反抗的话,不给楚政君面子,让他难做,未免有些不识时务。

    大典结束,我捧着香宛国送来的圣旨,在泽瑞国众臣的议论下缓慢走出大殿,在外面等着楚政君的召见。

    果然,没等多久,一个小太监便来请我去书房。

    心中一百个问题都有了,楚政君到底想怎么样,若非他提出要求,颜锦墨怎么可能让我留在泽瑞国做一个月的辅助丞相!

    见到楚政君的时候,他一身龙袍,仪表威严的站立在书房龙案之前。背对着我,一身霸气冲破龙袍的束缚,腾跃周身。

    昨日太子,今日新皇。

    截然不同的两个身份,截然不同的气势。

    我,倒是怀念昨日的他,较为亲近,让人不畏惧。而如今,这霸势,这威仪如飞龙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微臣香宛国步梓凡,叩见泽瑞新君。”又行了两步,我规规矩矩的拜见泽瑞国新君。

    他回身,快步朝我走近,伸手欲扶起我:“子卿,快些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他的手还未扶到我,我便先他一刻起身,“泽瑞新君,您乃一国之君,切莫与臣不分君臣。”

    虽然起身,但我并没抬头看他,却不知他什么表情。

    “不过几个时辰,你待我竟是如此大的差别。”他沉沉叹息一声。

    “微臣惶恐。”能不惶恐吗,新君您一怒,微臣的脑袋还能在吗?是不过几个时辰,但你的身份变化如此之大,我岂敢懈怠于你。

    “知道,那个病皇帝怎么答应你留在泽瑞国一个月的吗?”楚政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道。

    我也很想知道,新君您给颜锦墨下了什么毒了,为什么颜锦墨会答应楚政君这无理的要求。

    “两国交界之处,来往的交易众多,香宛国商贩多来泽瑞国,出入的税收比在各国内所交的多出一倍。如今,我要求你做一个月的辅助丞相,免去香宛国商贩的税收,而泽瑞国依然向香宛国缴税,此等便宜之事儿颜锦墨自然会同意。”

    这等好事儿如是换了我,我也会同意。但,楚政君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留下我想做什么?

    “子卿,你是明白人,你也懂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缓缓开口道。

    我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若非为了你,我怎会顶着被天下人嘲笑的帽子,要求香宛国将你留下?”楚政君勾起了嘴角,一抹嘲笑显露无遗,却又带着失落:“而你却……一脸无所谓逃避的模样。子卿,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能接受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堂堂泽瑞大国,却向香宛国借臣,这样的事儿在外人看来,必是泽瑞国不如香宛国,泽瑞国的皇帝无能。但,他却不顾别人的看法,毅然决然的这么做了。

    我是人,心也是肉做的,自然是软的,对他的行为也十分的感动。只可惜,在他面前、他眼中的我是个男人,于他来说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而我,是个女人。

    “泽瑞新君,您是一国之君,与臣完全不可能,您为何执意坚持?”我是女人啊,不必要时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定定的瞅着我,微微一笑,眼眉稍弯,道:“子卿,你该明白,整个泽瑞国的人都知,我也是个‘断袖’。”

    他承认他是断袖了!他竟在我面前承认自己是断袖啊!!但,他言语中为何多出一个“也”字?反正都是断袖了,这个“也”加与不加,有什么区别呢?

    “泽瑞新君请自重,微臣不是断袖。”

    他浅笑言:“子卿,你知道。我想得到的,不论背负什么样的骂名,什么样的重负,我都会努力去得到。就算你家中有妻有儿,就算你不是断袖,但我想得到的,必然不顾一切。”停顿了好一会儿,他的笑容变得明快很多,继续道:“其实,我是为你而‘断袖’,你可知?”

    为我而断袖?这般天大的罪名扣给我,怎让我承受得住?“微臣自责,微臣自断头颅,以命赎罪。”

    听到我这话,他似乎有些紧张,忙道:“子卿你若死,我会带着泽瑞国与你同死。”

    天,今日我被楚政君吓破胆啊!他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我跟他一样,变成断袖吗?以天下威胁于我,让我屈服!?

    我不得不下跪,惶恐的说到:“泽瑞新君,切莫逼迫臣为断袖!”

    这回,楚政君说话的口气是越发的轻快起来,完全不似方才的那般失落:“子卿,我与你共赴断袖路,如何?”

    我真的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吗?偷偷抬头看他一眼,却见他眼眸中的笑意不减,我心越发的沉重起来。楚政君,到底想怎样的人是你才是!都如此拒绝了,为何还要纠缠,让我苦苦不得解脱。

    “子卿,回答我。”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与往日一般让人觉着亲近。

    我缓慢起身,伸手取掉发簪,解开头顶的发髻,让头发飘落了下来,心依然有些担忧:“微臣是女人。”抬眉看着他,不见他眼中的惊讶,也不见他有任何意外的动作,依然只是含着笑看我。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莫非,他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

    “我管你是女人还是男人,子卿,我要的是你。”楚政君依然笑着,那笑直达眼底。

    我退了两步,似乎我猜测中了,他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你何时得知我是女人的呢?”

    “在香宛国见到你的那晚起。”他挑眉回答。

    原来,在香宛国时他就已经知道我是女人了,如此说来他观察我很久了。

    “既然早已经知道,何以再捉弄于我,你明明喜欢的是男人。”莫名的,心中有那么一丝失落。这人,故将得知我是女人的事儿不说出来,一直玩弄于我。

    “喜欢男人,又如何?喜欢男人就不能再喜欢女人了?”楚政君轻描淡写的说,口吻和周身的气势形成对比,完全不符合他皇帝的身份。

    我脑中蹦跶出两个字:无赖。“不论微臣是男是女,泽瑞新君您也不罢休,是吗?”

    “是男是女于我来说重要却又不重要,因为你就是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要的只是你。”他鹰一般的眸子直逼我而来,忽而步子进了一步:“颜沛锦给不起的,我给得起;颜沛锦放不下的,我能放下;颜沛锦会利用你,我却不会。只要子卿言语一句,我如风雷般迅速为你做到。”

    听到这样的话,我该是感动的,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中一抹惆怅蔓延开来,心慢慢的抽痛起来。是因为,说这样话的人不是颜沛锦而心伤吗?

    “您……我……”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楚政君,你的心,我明白。可是,你我完全不可能,何以强迫。

    不过话说回来,他留我一个月,究竟只是为了多和我相处一点时日,待我离开,将这段时日留作怀念,还是用这一个月的时间继续打动我,一月后让我心甘情愿的留下?

    楚政君,这一刻开始,我却不懂你了。若是他做太子之时,指不定我胡猜还能中。

    “一个月,给你亦是给我的时间。如过了一个月,你心中依然没有我,那么……我放弃,让你回香宛国。”他倒是一副自信的模样,让人不由担心,他续道:“但,你回去绝不可再对颜沛锦旧情复燃。颜沛锦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受伤。”

    楚政君的忠告,一位皇帝的忠告。

    “谢泽瑞新君提醒,微臣明白。”末了,我将自己的发束起,整理好自己后道:“微臣,始终是香宛国的人,绝不会与别国的人有任何瓜葛,更不会和皇族楚氏的人有一丝的牵连。”

    他微笑,这笑如此淡定,如风一般,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的辅助丞相。”

    这自信的笑,真是灼伤了我的眼!

    我晕晕乎乎的出了楚政君的书房,随着门口的太监,在一个宫殿住了下来。

    之前是别邺,如今是皇宫,楚政君依然将我‘禁锢’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楚三太子哇,可怜的娃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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