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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宫变·私奔?

    凌晨,晨安摸着被子一角惊醒了,起来点亮了烛火,一室微光笼罩着。窗外的风抚着吹着,今日格外的大,透过细缝拂了进来,帘子也在微微晃动。

    她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本书,是孙子兵法。她是不懂得兵法的,只是此刻在她看来,古圣人的智慧和稳重远不是她所能比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不知坐了多久,心情平稳了许多,再抬起头来,却见外面天已破晓。她起身,身子晃了晃,这几日睡得不安稳,头有些犯晕。换好衣裳,将头发盘好,插上簪子,来到这里许久,倒是学会些,古代女子盘发多有讲究,她时常看着芸晓帮她梳发,也学了不少。

    此时,芸晓早早地就打了水进来了。

    “小姐,你这几日起得真早。”芸晓很聪慧,熟络起来之后,比以前稍稍话多了些,不过仍是谨慎,大宅子里的丫鬟都这样吧。

    “嗯。”晨安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晨安先在厅里用过早饭,卫夫人和荔夫人后到,见到晨安还有点吃惊,的确,晨安是极少和他们一起用早饭的,不过,晨安今日起得早,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

    等她吃完,潇夫人才姗姗来迟。

    卫夫人笑道:“还以为妹妹不来了呢。”

    “怎么会。”潇夫人脸色也不太好,应该是昨晚也没睡好。

    “爹呢?”晨安知道柳老爷是经常在潇夫人那边过夜的,见他没来,便问道。

    “你们啊,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吃东西,宫里面又是一团糟,听说是有人死了,不过,不是很清楚。老爷半夜被马大将军派来的人找了过去,还没回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

    晨安不安地问道:“姐姐可有事?”

    “这个就不清楚了,应该不是。”潇夫人皱了皱眉,思考片刻才回答道,“不过,应该是个重要人物。”

    晨安在家里不安地等着消息,卫夫人和荔夫人也一直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潇夫人倒是挺沉稳的,坐着一动不动,也不参与她们的谈话。

    等柳益善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大家一天基本上没吃东西,看到他才定下心来。

    “怎么回事,老爷?”卫夫人急得上前询问。

    柳益善挥了挥手,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们不要多问,宫里乱了,家里也不能乱。”

    “是,老爷。”柳益善抬起头,看了一眼晨安,对她说道,“安儿,你跟我进书房。”

    “是。”晨安觉得不对劲,却不能多问,只能跟上去。

    进了书房,柳益善把门掩上,坐定下来,才沉声问道:“安儿,你跟我实话说,你是不是认识一名红衣女子,还见过光王和太妃娘娘。”

    晨安大惊失色,顺口为自己辩解道:“爹,女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红衣女子,我在宫里才见过几次光王和太妃娘娘,他们不是身染重病被太皇太后送出宫了吗?”

    “你不用否认。芸晓说过,那日你离开是和一名红衣女子走的,而就在当天,光王和太妃娘娘被一个神秘女子所劫持,带着红色丝巾、武功高强。”

    原来玉玲珑的武功这么厉害啊,晨安暗叹。

    “马大将军耳目众多,你以为你们如此就能逃脱的了。”

    “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晨安狠狠地说道,“何况,我问心无愧。”

    柳益善气得一掌拍在案桌上,吼道:“你这个不孝女,要知道得罪马大将军是个什么下场,现在你就说,究竟光王藏在哪里了?”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就算我见过他们,现在我就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会有他们的消息。爹,是马元贽让你来盘问我的么?有这个心思,他不是耳目众多吗,放个网,撒个鱼饵,不就可以了么?”晨安气呼呼地说了一大堆话。

    “你当真不知道?”柳益善狐疑地看着自己心性大变的女儿,问道。

    “是。”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以后就乖乖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爹,姐姐怎么样了。”

    “莫问了。”

    “爹,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琼妃和皇子李岐在殿中自杀了。好了,你出去吧。”

    晨安紧紧攥住拳头,惊愕之余,愤然出了门。

    翌日,宫里传来了消息,琼妃思念先帝,追随而去,特赐为皇贵妃。皇贵妃之遗书,希后宫妃嫔为先帝诵经礼佛,太皇太后允准,重建国寺。

    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只是太蹊跷了。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这样结束。帝位无人继承,郭太后想立杞王,而马元贽等一干宦官则开始拥立光王。

    马元贽这个人心思倒是转得极快,又打主意到了李怡身上,不过这样历史终于回归了正途。

    只是,晨安这个旁观者,开始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局了。

    李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晨安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要登基了。郭太后居然没有说话,晨安猜测她已经被软禁了。

    光王顺利登基,马元贽原本是想把他当成木偶来耍,却不想朝堂之上,李怡一番慷慨陈词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翌日,晨安被召入宫,她不明白究竟会发生何事,皇帝心,海底针。

    他如今,已经贵为皇帝了。

    晨安看着他那张意气奋发的脸,想象着他的雄心壮志,她知道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光王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说道:“朕应该如何报答你?”

    “报答?”晨安在想是要黄金千两还是要块封地呢,是不是太贪心了。

    “朕纳你为妃如何,以后朕的东西都是你的,朕的命也是你的。”光王说得认真。

    晨安差点一口血喷出,连忙低头,吓得半死,说道:“皇上,请莫开这种玩笑。”

    “朕说的是认真的。”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皇上心已有所属,您对我是感激之情,并不是男女之爱,又何必……勉强……”

    “朕知道。”李怡知道她心中所想,便也坦然承认,“朕有点看不懂你,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那你应该也知道,古来帝王皆寂寞,后宫嫔妃,又有几个真心所爱,与其娶一些没有感觉的,倒不如和一个并不讨厌的女子相敬如宾。”

    “皇上说要报答我的,但这不是报答。”晨安知道光王心性,才敢如此说话。

    “那你要什么?”

    “自由。”晨安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当真要报答我的话,那我提个要求。”

    “你说。”

    “终生不纳姚金铃为妃。”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有我的原因,最好是现在就赐她千两黄金放她出宫。还有,太后宫里有个宫女叫紫玉,对我有恩,也请皇上放她自由。”

    “就这些?”李怡皱了皱眉。

    “是。”好心痛,没有万两黄金了,不过再多提要求会有点麻烦吧。自己怎么一下子圣母了呢,拯救一个姚金铃,造福整个后宫啊,自己也会有好报吧,说不定就回现代去了,所谓的任务圆满。

    “好,朕答应你,还有,朕等你回心转意。对了,你会下棋吗?”李怡问道。

    “不会。”晨安摇了摇头。

    此时,门忽然被一推,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轻笑道:“皇上,还是我来陪你下棋吧。”

    “玲珑姑娘?”晨安不敢相信地看了两眼,不过想到玉玲珑才是光王真正的恩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朕已经赐封玉姑娘为惠玉公主。”

    已经被封为公主了,有身份了。

    “柳姑娘,你也坐下吧,看一盘棋。”玉玲珑摘掉了面纱,面容高贵,带着一丝淡薄的笑意,拂了下裙摆坐了下来,摆开棋局。

    晨安在一旁坐了下来,其实,她实在是不懂棋,但是从两个人的面部表情来看,玉玲珑明显要镇定高明许多。

    果不其然,棋局终了,玉玲珑赢了。

    二人一同向李怡拜辞,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

    “我不懂。”晨安打破了沉默的局面,说道。

    “不懂什么?”玉玲珑说得轻巧。

    “马元贽是怎么找到光王的,是你,对么?”晨安猜测性地问道。

    玉玲珑妩媚地一笑,说道:“和一个可以互相利用的人做交易,不是有利可图么?”

    “他不是一个好的卖家,也不是一个好的买家。”

    “我当然知道,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能走这条路了,被杀或者杀别人,傻瓜才会等死,不是么?你的姐姐也不是这么做的么?”玉玲珑的眼睛里透出光亮来。

    “我姐姐?你知道些什么?”晨安讶然。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玉玲珑浅浅一笑,说道,“我在宫里有自己的眼线。你的姐姐毒死了皇帝,还有她为了保命向郭太后献策,只要逼死琼妃和皇子李岐,便可顺理成章地让杞王即位,和马元贽分庭抗衡。都是她做的。”

    晨安面色发白,伫立在原处,她知道是姐姐按照古医书上的方法用一种奇异的花的毒汁毒死了皇帝,她知道这种毒和丹药里所隐藏的毒药是相似的发病特征,只是解毒不同,不对,是根本没有解毒的方法。这些,在那本《游医异志》上都写清了。

    但是,除了她,除了下毒的柳妃,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连马元贽也大感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

    “是一本很好的医书,不是么?”玉玲珑笑道,“对了,过几日,皇上就要赐婚,我会嫁给你哥哥。”

    “不要,你这个女人心机好重,你究竟想干什么?”晨安后退了几步,“你好可怕,这一切是你一步步安排的?”

    “我不会干什么了,因为现在都已经达到了。”玉玲珑继续说道,“你何必躲得那么远,过来。”

    “不,我要回去了。”晨安觉得好害怕,一切快要窒息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忽地,凉风刮了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按在她脖子的大动脉处。玉玲珑冰冷的声音传来,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把所有话都跟你说了,原本是不想动你的,毕竟柳祁云、裴炎桢和皇上都在乎你。”

    “这里是皇宫。”晨安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不会动你。”

    玉玲珑话音刚落,却听见一阵清泠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冷意。

    “放开她。”

    是裴炎桢!他居然回来了!

    晨安像看到希望稻草一样,想拼命地抓住他,但是他走得好慢。她想起自己上次被光王扼住喉咙,他却没有出面营救,心里有些害怕。

    “你来了?”玉玲珑有些慌了,稳了稳心神,才说道,“你是想要治病的药,还是这个女人。”

    “放开她!”裴炎桢大声喝道。

    玉玲珑手一抖,慢慢放了下来,把晨安往裴炎桢的怀里一推,撇过脸去,冷冷地说道:“有本事,你护她一辈子,别让她栽倒在我手里。”

    说着,她一拂袖子疾步离开了。

    晨安愕然,这个女人居然这样放过她了。

    “你没事吧。”裴炎桢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扶正。

    晨安低着头摇了摇脑袋,好一晌,才抽噎地说道:“我怕你像上次一样不出手。”

    “上次?”裴炎桢皱了皱眉,说道,“那次,我知道光王不会对你出手。”

    “你不是走了吗?”晨安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一袭白衣,总觉得万分心安,很少有男人会如此可靠。

    “我回来见我姐姐最后一面。”裴炎桢说得很平静。

    晨安觉得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不由连忙道歉。

    两个人并肩走着,晨安侧过脸去,轻声问道:“以后……怎么办,总觉得玉玲珑不会这么罢手。”

    “她不是个坏人,有点心计,不过有她的苦衷。”

    “她刚才好恐怖,就是想杀了我。”晨安暗叹自己太倒霉了。

    “你这么害怕?”

    “谁不害怕?”晨安顿了顿,停下脚步,好一晌,才说道,“你……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裴炎桢掩唇咳了几声,顿了一会,才说道:“我的命不长,要带你走,有点吃力。”

    命不长……意思是很快就会死掉么?

    时间像是凝滞住了一般,花瓣慢慢飘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伸手欲弹去,却被晨安抢先一步,被晨安捧在了手心。

    “其实,我早就死掉了,现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晨安说得认真。

    “咳咳……”闻言,裴炎桢掩唇咳了几声。

    “我是说真的!”晨安见裴炎桢不理自己地往前走去,也拼命地跟了上去。

    气氛似乎变得很微妙起来。

    最终,晨安都没有能够成功地阻止自己的大哥和玉玲珑成婚,但愿如裴炎桢所说的那样,玉玲珑是个算不上坏的人吧。

    晨安不知道的是,玉玲珑乃是郑太妃在没入宫廷之前所生下的女儿,当年郑氏被面相之人断言会生下天子,当时李锜欲谋反,听说之后便纳为侍妾,谋反失败之后,郑氏等人没入宫廷,而玉玲珑则被药仙所救,待会谷中悉心教导。玲珑知道母亲受辱,决定替母报仇,才会一直如此怀着心思。

    晨安对柳益善也下了定言,不出多久,马元贽就会倒台,希望他能忠君爱国,站在皇帝这边。柳益善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决定观望。

    晨安趁着夜黑风高,收拾好了行装,悄悄地避开了下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辆马车在门外候着,车里的人食指从帘子后伸出,向她勾了勾手指,晨安吐了吐舌头,迅速上车。

    那个赶马车的棋童鞭子一扬,在空气里划了个弧度,马儿一声嘶鸣,蹭地飞奔出去。

    晨安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私奔,应该不算吧,旁边的这个人连个允诺都没有过,带她走,不过是她的要求而已。

    不算吧,不算吧。

    “那个棋童怎么在这里?”

    “玉玲珑派来的。”

    “啊,那个女人又……”

    “嘘……她警告说,她只把治病的药方告诉了这个棋童,如果杀了他或者赶走了他,我的病就没法治了。还有……”

    “这个女人好啰嗦!”晨安不满地扬了扬拳头。

    顿了一会,裴炎桢才说道:“如果你离开我的视线,他就可以对你下手!”

    “什么?!”晨安脸上一团乌云。

    “那个女人真可怕!”

    裴炎桢唇角一勾,露出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

    月黑风高,正是私定终生的好时候。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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