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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手札

    一夜没睡,一夜没吃也没喝,生怕早起迟了,耽误了正事。

    到了五点,和我爸坐上喊来的小翻斗就走了。前面坐不下人,我就只能坐后面吹着风。

    早晨很冷,大概也就两三度的样子,而且坐在后面风也是毒辣得很。

    我这里地方不大,四分钟左右就到出了县城到山脚下。

    车停靠在一边,我和我爸两个人,用锹开始挖土并且装袋,然后堆放在车后面。

    十几分钟后,一切搞定了,就坐上车继续向山上行进。

    山上密密麻麻长满了桦树,就好像那红莲地狱一般看着挺瘆人。通向山内的路,路口有许多新坟,从翻新的坟包,画圈和那些墓碑就能看出来,是埋在这里不久。

    再往里面,便有新有旧了。新的坟光鲜亮丽,还有着残留的香火。而那些旧的坟,显然很多已经无人来祭奠了。很多古老的坟,都是木质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已经腐烂,有的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一张。本身木质就不耐腐蚀,哪怕刷了再厚的漆也经不起风雨的摧残。上面的字,早已裂开甚至模糊不堪了。许多墓碑都已经折断,或是碎裂在地上,或是倒在了坟包上。它们大多腐朽的甚至超越了周围那些树木。

    一时间,我感到很悲凉。人死了以后,终有一天会被人所遗忘。

    到了我爷和我奶所在的地方停下,我和我爸将一袋袋近百斤重的袋子扛上山去,堆放在坟边。

    一晚上不吃不喝不睡觉,身体真的很疲乏了。在搬土的过程中,我脱力了,从而伤了右手的小拇指。

    忍着痛,将土倒出,然后一锹又一锹的扬到坟包上,并把坟包上的小松树拔掉,一切就算完成了。

    都说坟包上不可以长树,但是我环顾四周,许多坟包上都已经长满了小树,有的甚至连墓碑都没有一块。

    烧纸的时候,我看向那已经发黑的地面,勾起了许多过往回忆。这么厚的一层黑灰,是每年好几次,好几年里堆积出来的。而它,又能存在多久?

    一切结束后,坐着车离开了。我去了趟医院,医生告诉我是轻度骨裂,不用治疗,养养自己就好了。

    九七年我爷因为意外跌落下床,脑出血死亡。八七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奶奶死了,而那时我还没出生。

    很无奈,但这就是人生。

    好困,我也该去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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