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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赵教父之怒(下)

    赵子安在茶道上的造诣和自家的老头子半斤八两,都挺能暴敛天物。落座后的赵子安,在老人复杂的眼神下,鲸吞牛饮地干完了茶几上还冒腾着热气几杯普洱茶,可能觉得不解渴,之后又从茶几上那块茶饼上敲下了两大块,自泡自酌了三五杯,这才翘起二郎腿,拿眼瞥着一脸心疼的老人。在他印象中,这老人对别人尤其是后辈小生,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么慷慨解囊过。

    老人不轻不重地叹口气,用枯槁的老手轻轻摩挲了手头那本线状古本封面,然后轻轻把它放在茶几上,端起只剩半杯的普洱茶,象征性的轻吹一口,浅尝辄止,开口试探性问道,“给老头拉曲二胡?”

    赵子安今天本就过来找茬,没有心情和老头子卖弄高雅,开门见山说,“废一人,杀两人,今天只要你点头,你入土的那天时,我在你坟前拉上一天一夜。”

    老人缓缓摇了头,淡淡说不行。

    这答案似乎在赵子安的意料之中,嘴角的玩味更甚,既然谈不拢,也就没必要继续在这边装深沉,索性站起身,朝门外而去。

    在踏出别墅的一刹那,老人开口了,道“留老曹一条命,算是老头子求你,他跟了我大半辈子,确实不应该卷入这场风波,以后再犯,悉听尊便。”

    赵子安脚步不见缓,头也不回道“晚了。”

    赵子安走后不久,老人重新捧起茶几上那本古籍,只是没翻开,楞坐半晌,之后重重叹了口气,起身上了楼。

    前后不过四个小时,赵子安已经逛了小半个广州市,斩杀喽啰一百零三名,其中雇佣兵出身的外国佬二十二个,特种兵出身三十六名,余下的大都是些光又花拳绣腿的小货色,另外,曹老太监被心狠手辣的赵子安打得半死后,被脚绑沙袋给扔进了黄埔旧港,生死未卜,洪江别墅的老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并没大发雷霆,而是有条不紊地发动唐氏一些或明或暗的力量,全城搜索刽子手赵子安,却是没下格杀令,只是当事人来无影去无踪,消失近三个钟头后,于当天中午再次冒头,直奔刘氏在广州的大本营,揪出了刘氏第一顺位继承人,刘云祥,一个注定得打酱油的悲剧公子哥,活生生被嗜血的赵子安给大卸了八块,刘氏在得到这一信息后,举家震动,第一时间与唐家家主,也就是那个赵三忌该叫父亲的男人达成共识,背着老人出动了不亚于一个团的武装力量,全城围剿赵子安。

    只是赵教父不退反进,也就是在赵三忌和蓝未央以及屠晚清去医院探病的时候,赵子安单枪匹马闯进了唐氏老巢,期间又血洗了不下百来号黑衣人,最终杀进了山顶的别墅,找到了赵三忌同父异母的亲大哥,当时护在那俊秀男人身前的是个有那么两把刷子的阴柔男孩,名唤唐氏壁,只是却也没能在赵教父面前讨到好,没走出两回合,楞是被一脚踹飞如壁虎般粘在了墙上,战斗力全失。

    就在赵子安打算拿那俊秀男孩开刀时,老人风风火火地从背后赶进来,半要挟半恳求性质地同赵教父说了句内容不详的话,杀红了眼的赵教父当然轻易不妥协,一直喜欢拿脚踹人裤裆的他这次也没例外,势大力沉一脚生生把俊秀的年轻人胯下的两鸟蛋踹得个粉碎。俊秀年轻人的母亲的娘家萧氏,惊闻这一噩耗缓过神来后,当下雷厉风行的展开了一系列报复行动。

    先是老赵家的老大赵子象,于当天下午三时十五分接到了国务院下达的一纸双规状,被“留校察看”了,继而是远在内地的老二赵子墨,旗下两家主力公司市面上的股票莫名其妙的跌停,到第四天的时候已经跌破了开盘价,情势岌岌可危,最后则是赵教父一手打下来的黑道帝国,前后不过一礼拜的时间就被严打一空,除了坚如铁桶的浙江省久攻不下外,福建、江苏两地等均被捅得体无完肤,而继石佛之后东北的新晋大佬泥菩萨则趁火打劫,以山东为跳板,大肆抢占已经千疮百孔的江苏地盘,继而再以江苏为前线,打着一统沿海一线黑帮的野心,先是从军火方面入手,把浙江地下一带搞得鸡犬不宁,再以雷霆手腕全面袭击赵教父在浙江建立起的地盘,前后历时两个月,赵家这棵号称在商界和政界的常青树眨眼枯萎。

    只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唐氏、刘氏以及萧家那尊至少也有个国家级干部的神秘大佛咋也没料到,已经在官场站稳脚跟的赵子象在事发第一个月后就官复原职,并被平调到了西藏那个敏感地带,其中的意思可就让人玩味。再有就是赵子墨,虽然谈不上家大业大,但好歹他还有个结发夫妻在美国那边玩得风生水起,虽然两人彼此不待见,可再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大陆这地儿待不下去,到美国那边重新玩起空手套白狼的戏份,对这个智商不在老小赵子安之下的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件难事。至于赵教父,则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就在众人以为赵教父会单枪匹马北上挑翻泥菩萨一干人时,赵子安却是出乎人意料的销声匿迹了,只是玩消失前,赵子安放出了风声,原话是,“老子不管你们这些家伙怎么玩,但有个大前提,在不动用那些力量的前提下,就算把赵三忌玩死了老子眉头也不会挑一下,可如果谁要逾规了,别怪老子心狠手辣,这次是一个广州市,三百七十二条人命,下次老子可不敢担保会是一个省,或者是半壁江山,老子就这么一个外甥,别怀疑老子会出尔反尔,有种你们这群操蛋的家伙试试?”

    很狂妄,但人家就是有那个雄纠纠气昂昂的资本,咋整?玉石俱焚这话说来轻巧,可往往事到临头了嚎得最厉害的那头牲口肯定是第一个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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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安在第二天中午回了厦门市,依旧是那辆奥迪A6,只是一路没少为人侧目,奥迪车一改出发前的乌黑瓦亮,车身这会儿已经千疮百孔,挡风玻璃也尽数碎了个干净,若不是赵子象事先和交通局警察局打过招呼,估计奥迪车后面还得跟着条冗长的追杀队伍。

    进了别墅时,在周育尧命令下的赵三忌今天请假在家休养生息,顺带着也把唐吕娘陈花枝以及小芍武从那小公寓唤了过来,除了一些生活上的小件需要添置外,别墅里的东西也算一应俱全,这为赵三忌解决想重新换套宽敞点的地方的烦恼。

    赵子安瞥了眼正襟危坐在周育尧面前的唐吕娘,又看了看抱着小芍武有说有笑的赵三忌。自打进门就如履薄冰的唐吕娘率先发现了赵子安,拿着小手了隐晦地拉了拉身边的赵三忌,又求助地看向了给她感觉很亲切的周育尧。后两者见状回了头,而在赵三忌怀里的小芍武也没安分,蹭着小身子爬上了赵三忌的肩膀,只是不看还好,这一瞅,愣是把水灵粉嫩的小闺女给吓得直接扯开嗓门大声嚎啕。

    赵子安不晓得这小闺女的本事,低头检查了自身的装扮,没能瞧出邋遢的端倪,之后又把目光瞄向厅堂里头的玻璃橱柜,镜子里头的男人除了发型凌乱些,一身整洁的四袋中山装一尘不染,不解,当下一拧英雄眉,凑近身子拿出大手不轻不重地往小芍武头上敲了记,“谁家的闺女,咋一见人就嚎啕,不像话。”

    被赵子安这么一敲,小芍武哭得更歇斯底里了,埋着头可劲地往赵三忌怀里钻,有苦难言的赵三忌没敢在舅妈和媳妇前露出马脚,只能咬碎钢牙忍受小芍武的任性,幸亏让赵三忌吃苦的时间并不长,在房间里打扫卫生的陈花枝听闻自己闺女的哭声就立马跑了出,先是叫了沙发上的周育尧三人,这才低眉顺目地走到赵三忌身前,打算把小丫头抱进房间里好好教育下,只是如头八爪鱼的小芍武死活不肯放,反而和赵三忌越粘越紧,之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望陈花枝,又瞅瞅赵三忌,哆嗦着嘴皮子指着赵子安,泣不成声道,“恶魔,染血的恶魔。”

    在场数人除了不信鬼怪之说的唐吕娘,其他人闻言均变色,撇开刚从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当事人赵子安,练武之人特有的某些玄幻直觉的赵三忌,当然能感受到现在赵子安身上洋溢的那股浓厚杀伐气,而好歹也和赵子安同床共枕二十个年头的周育尧,自是清楚自己枕边人的变化,当下瞳孔一缩目光紧紧盯在小芍武身上,只是随即变柔缓,

    赵子安把询问的目光落在赵三忌身上,后者耸耸肩,摇摇头,之后又把眼神瞅向了一身朴素的陈花枝,只是一直低眉顺目的乡下妇人没那勇气抬起眼皮子和赵子安对视,现在她一门心思就都放在自家闺女身上,她虽然不想丢掉这饭碗,但如果再这么下去,先且不谈小丫头是否会被这些人给利用,就光泄露天机这码事儿,便够小芍武遭天谴了。所以她在心底儿暗暗做了个决定,毕竟,她得先是个母亲,再是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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