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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三人

    想着这样的女子本是属于自己的,只要自己略施小计,甚至陋水推舟,便可一亲芳泽,而后就可以轻易的牵绊住她那颗善良而柔软的心。

    许仙心中未尝没有一丝遗憾!

    但更多的却是轻松,并不是因为忠干了潘玉,明玉最后将彩凤青鸾交给他其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也是这个时代的观念。而他的性格,也从没想过要一定坚持什么现代思维。

    不过总有些东西是他无法放弃的一对自己喜欢的人的尊重。

    无论这种喜欢是对明玉那种深爱还是对彩凤那样的简单的爱美之心。总该有一点最起码的尊重,这种尊重包括了诚恳与理解,诚恳的表达自己的心意与理解对方的选择。

    如果一个所谓好人连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只坚持着自己所谓的正义,那就算不是伪君子,也只是挥舞着正义之剑而将另一种形式的霸权强加在别人头上,以正义之名行残暴之事。

    所以他给了彩凤想耍的宁静,也不想用手段对付面前这位女子。

    若是没了感情的羁绊,就算注定要报恩迹怨,也不会让她伤的那么深吧!

    白素贞蓦的心中一痛,轻微却又深刻?仿佛失去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却又偏偏想不起那东西是什么。有些惘然的想:他已经娶亲了?

    这样也不奇怪啊,少年成名又富贵多金,娶妻也不奇怪啊!只是同打算好的报恩方法,似乎有些冲突,哎,这可如何是好?

    小青也把玩着衣角,不知在想些什么?三人各自思索,舱中竟然沉就下来。

    这时船行至永定门,舶公一声“许官人,到了!”惊醒了舱中之人,许仙笑了一笑道:“白小姐,青姑娘,就此别过了。”想了想又说了家中的地址道“若有闲时,可到微处小坐一下!”

    白素贞极大方的笑了一笑道“一定到府中拜访,见过尊夫人!”

    见小清青在出神,推推她道:“小青,许公子要走了!”

    小,青这才反映过来道:“再见了,许公子,一路走好!”

    许仙出舱,二女都来相送,许仙一摸身上,却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没带钱,都让敖璃那小丫头拿去胡吃海塞了。

    白素贞见他尴尬连忙低声道“青儿!”

    小青却一摊手道:“咱们出来也没带银子!”小青自然是被许仙录削干净了,而白素贞出山未久,平日又用不上,哪里会带着银子。倒是头上金钗还值些钱,虽然不舍,也只能这样了,来日再赎回来就是了。

    那老汉也是个知趣的,一看三人神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笑道:

    “不必公子费心,这一趟老汉全是报答公子的心意,哪敢再受钱啊,这两位小姐的也一并免了。”

    许仙道“这怎么行,您在这等着,我回去取了钱给您,要不等下次再遇上也行!”船公冒着风雨载了几人那么长时旬,这时可不比后世的游艇,一开机器就行了,而是全凭着人力。已是累的满头大汗了!

    老汉搓搓手道“不用,不用,但有一桩心事,还想”

    许仙笑道“只管道来便是!”

    老汉也笑道“听闻官人诗词做的好,可否赏老汉一句半句,全当船费了!”

    小青笑道“老人家,你识得字吗?还要人家作诗词!”白素贞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老汉笑道“老汉我大字也识不得一筐,只是见西湖边上的那些酒楼里,只要有前人名家留下的诗词,客人总是多些,我想若能在船里也留下一副许公子的诗词,或许也能多些生意上门。”

    白素贞笑道“老人家好有注意啊!”又将大大的眼睛望向许仙,好奇这身负才子之名的人会做出什么东西来。

    老汉摸摸头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不懂书画上的东西,不知许仙的墨宝如今一字千金不敢说,一字卖个,十两八两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是专门做一诗词出来。他若知道,也不敢提这样的要求出来。

    许仙也笑道“这样也行,只是要想一想!”

    白素贞怕他为难,又道“这好的诗词怕是不容易想,许公子就住在杭州,不如下次再见时交给你好了!”

    老汉忙道“也好,也好,就是没有也没得要紧,我也是突奇想,胡乱请求,许官人不怪罪就是我的福气了。”

    许仙笑道“谢过二位替许仙着想,不过这里倒是有一词,这就,念出来给你们听听,若觉得好,我回去写下来送给老人家。

    ”平日里的诗词多半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今日二人的态度反例让许仙觉得不能拒绝。

    白素贞先是低头避过他的眼神,而后又好奇的看他会做出什么词来,她到杭州不久,而且都在仇王府中,也就今日才听闻了许仙这个名字,似乎在杭州是个有名的才子呢!

    许仙便吟诵道: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诵罢问道:“老人家觉得这词如何?”眼眸却瞧向了白素贞,心道:你又何芯到这红尘深处呢?

    老汉听来听去,半懂不懂,只觉得心中喜欢,特别是最后那,无名渔父,四个字,说的仿佛就是当初的自己。忙道:“好好,许官人这词应景的很!”

    这一词后来被许仙写出来,老汉请人刻在船上,果然多招揽了不少生意。等到船腐朽,还将这块船板专门刻,了下来,流传至后世,称之为《仙隐刻舟词》,卖出了添加,号称史上最贵的一笔船费。只是后世学者常为,严光”是什么东西而争论不休。

    白素贞眼眸闪动,这词确实是极好的,不负才子之名。在这俗世上谋取一场富贵功名该是不成问题。只是她却从词中听出了更多的东西。许公子难道有弃世之心,想要随那法海专心修行吗?

    那一句“况肯到红尘深处”说的不就是修行者的情怀吗?只是他的眼光又隐含着某种劝诫,令自己感到有些费解,他难道知道些什么吗?

    他一时令她感到神秘莫测起来。

    许仙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再次一拱手,便转身走出舱外一此时的春雨如雾似纱,细如牛毛,最是舒畅。

    许仙却是心中一惊,因为一个穿着灰布僧袍,须眉如雪的老僧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是法海还有谁。许仙愣在原处,心中叫苦,这才真是人生八苦之怨憎聚。回头见那女子极通人情的要出舱相送,许仙忙拍一下脑袋道:“啊,我的东西拉了!”连忙转身回舱。

    白素贞正要掀帘相送,只觉素手被他握住,脸上一红,抬头见他紧张的冲自己使眼色,才松了口气退回舱里。”小青却没那么好脾气,立刻道:“许公子,我们同你才见了数面,你就抓着我家小姐的手算怎么回事啊!”

    白素贞的脸色更红了些,忙将手抽了回去。

    许仙歉意一笑,却闻法海一声怒吼:“释色,给我出来!”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良家妇女,那还了得。

    白素贞这才恍然,原来是怕他瞧见了自己。只是对他那个释色的法号,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许仙脸色一白,讪讪的走了出去,站在船头道一声“,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法海怒道“我不来还了得,亏我与你释色这个法号,你竟然还敢如此!”

    许仙纳闷道“您不是说释色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那个色吗?”

    法海面色一僵,更加怒道“你连女色都看不破,还谈什么色即是空,还不给我下来!”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最的,真是由不得他不怒。

    许仙跳下船,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至少没让这二人相见。最好让她偷偷的报完自己的恩,然后就离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这三人加起来恐怕也不是自己这的对手,如果他再拿出如来所赐的金钵,更是连还手之力都是没有。

    许仙请道“,到家中一坐吧!”

    法海却似乎察觉了什么,道“你还未给人家赔礼道歉,如何就说要走。”有冲船上道:“舱中的女施主,老衲管教无方,劣徒冒犯了两位还请出来一见!”

    这时舱中,小清见白素贞如临大敌屏息不语,低声道“姐姐,我见过这和尚,似乎不怎么厉害的样子,应该不会看破我们是”

    这所声固然是压低了声音,但却瞒不过法海的耳朵。虽然没有什么关键的字眼,但凭法海的智慧当然听出了不少端倪。

    法海又道“请两位施主出来一见!”这一声说用上了雷音之法,更多了几分威严。

    白素贞暗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便起身走出舱外,施礼道“小,女子白素贞见过老禅师!”而后下船,又对那舶公道“老人家,我们就到这里下了,您赶紧走吧!”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是让人家先走吧!

    航公应了一声,等白素贞与小青下了船,就行船离去,却闹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想着人家的家事自己还是别管了。

    法海终于明白自己那强烈的怒意从何而来,此时一见白素贞,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是凭他修持还把持的住,只是闭目念了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这佛号念的声音极低,传出来却如雷吼,浩荡莫名。

    白素贞心中一凛,这和尚如今好高的道行,人修本就强过妖修,就算自己吃了他六百年道行的灵丹怕也不是对手。她还不觉,却闻小青捂着脑袋道:“姐姐,我的头好痛!”

    白素贞喝道:“和尚,你住口!”却是心中叫苦,如今被法海看破了行藏,将自己的妖身同许仙一说,这恩还要怎么报。自己固然是想走就走,而青儿怕是逃不过,那又该怎么办呢?

    许仙忙拉法海道“,我们走吧!”却如拉山石,不动分毫。

    法海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许仙,又转过头看白素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一切恩怨是非,到如今才是一个结。”释色,为师错怪你了,你不迷与色,色却要来迷你。本就是前因种下,这却是无可奈何!”

    法海道:“白素贞,今日就来了结我们的恩怨吧!”却也知这白蛇不好对付,今日下山没将金钵带来,恐怕留不住她。而且那金钵威力固然是极大,但也不敢随意使用。

    师尊赐下金钵时曾专门告诫自己,不要恃宝乱行,只能收作恶的妖邪。而这白素贞并未作恶,如果硬要用金钵,恐怕惹得师尊怪罪。

    诸人各有顾及,场面一时凝住。

    许仙突然问道:“,你同这位白小姐有仇?”这固然是明知故问,但也是非问不可。

    几人都将目光放在许仙脸上,白素贞心中苦涩,他总是要帮着他的吧!若来帮他打自己,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恩怨纠缠到如此境地,连她也感觉有些茫然。

    法海回答道“算得上深仇大恨!”六百年道行,六百年光阴,六百年的耿耿于怀。

    许仙道:“要放下贪嗔痴,如今何不放下!”却也知道,凭言语要法海放下这段恩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法海皱眉道“此间的因果,我来日会与你讲清,只是既有因便不能无果!而且我有一言你可记得。”

    ,什么?”

    法海咬着牙道“什么气都吞得下的,是死人!”

    许仙这才无话可说,望了一眼白素贞,见她正在看着自己,眼中似乎有些凄然,便道“,若由承担这一段因果如何?”

    白素贞讶然道:f,许公子!”

    法海道“莫要胡言!”

    许仙道“绝非胡言,若能让您放下这段恩怨,无论是什么都愿意一试!”他看得出来法海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当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怕他说那个,。

    法海眯眼道“我若要你出家为僧,皈依我佛,你也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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