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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五零)谁最有信心

    宁馨儿与小红走了。不多时,门口又是“笃笃”地两下,一声翠绿的苏湄走了进来。

    看到她进来,阿图更是大喜,起身道:“湄湄来了。”

    苏湄的到来使他万分高兴。他是她曾经的学生,就好象所有的学生都喜欢在老师面前表现一番,以得到老师的夸奖为荣。虽然她早就不做他的先生了,且如今两人都是博学士,还做了夫妻,完全可以平起平坐,但那种学生的潜意识仍然深植于他的头脑中,每逢有什么得意之举,总喜欢在她面前显示一下,以期得到她的赞同。今日,苏湄带来了钱票,这无疑是表明对他抱着极大的信心。

    “嗯。”苏湄盈盈都到他面前,将手中的钱票往他案上一放:“妾如今只有二万二千贯,相公都拿去吧。”

    阿图知道她今年给了茂业和苏州老家各一万贯,手里也就这么些活钱了。于是走出书案,将她肩膀一搂,笑道:“这样,为夫给湄湄补成三万贯,这样湄湄就可以多赚点。”

    苏湄这名老婆最是贤淑,闻言却摇摇头说:“不用了,妾有多少资财就赚……”

    刚说到这里,只听见门口一发声喊:“湄姐,”随即一团粉红色哗啦啦地跑上来,傅樱拉着她的手劝道:“干嘛不要。相公不是平时老说咱们姐妹不听话吗?那咱们也得听他一次,是不?”然后转头对着门口喊道:“姐妹们,是不是?”

    “是啊!”

    门口又出现了三名俏生生的身影,傅萱、里贝卡和盘儿同时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

    完了!阿图顿时涌上一股要出血的预感。果然,等门口三女围拢来后,只见傅樱从怀里一掏,拿出一叠钱票对着他嬉笑道:“相公,三万贯。”

    “不是两……”傅萱刚说到这里,就被身后的盘儿一拉,立马醒悟住口。

    哦!阿图心下大疑,拿起钱票一数,急忙道:“胡说,这里就两万贯,你也太狠了吧!”

    “哈!你偏心!”傅樱把腰一叉,一张小粉脸绷得紧紧地,口里囔道:“你心里只有湄姐,把咱们其他的姐妹都不当回事。”

    苏湄简直是哭笑不得,再看傅萱等三女,个个都是虎视眈眈,想劝却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把脚一跺,生气地说:“我走了”,转身就走。

    “湄湄。”阿图急喊她一声,她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再看身前这四女,人人脸上都写着“不公”二字,只好泄气地说:“这样吧,三万太多。你们各拿二万出来,算你们二万五。”

    四女互瞧一眼,交换了个眼色,傅萱眼珠一瞪,鼻子里哼哼了一声:“这次就饶了你,咱们姐妹每人都带了两万,算二万五。”

    说完,她们三个同时掏出了钱票往案上一放,里贝卡还对着他伸了伸舌头,强调一声:“二万五哦。”

    等他收下了银票,傅樱凑到他眼前,小脸蛋笑得灿烂异常:“蛮子,可要给咱们姐妹多赚点哦。”

    “就是。你老是吃独食,偷偷摸摸地给自己赚钱,从来都不带着咱们姐妹一起赚。这次你要赚少了,我可和你没完。”傅萱叉着腰,虎虎生风道。

    什么叫“吃独食”,什么又叫“偷偷摸摸地给自己赚钱”,这个蛮妹倒底会不会说话。难道自己创下的这份家业她们没有分享,难道她们的开支、学费不都是自己出的,何况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宝贝与丰厚的老婆钱……阿图的脸都要气青了,一拍书案骂道:“胡说!死蛮妹。”

    “啪!”傅萱也把书案一拍,张着大圆眼,毫不示弱地囔道:“好你个死蛮子,竟敢对我拍桌子!姑奶奶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真嚣张啊!阿图举手要打,却悬在空中落不下去。傅萱看他要动手,先是下意识地把右手在额前一横,可好半晌也不见巴掌扇来,骂道:“臭蛮子,不敢了吧……”

    其他三女见两人干上了,赶紧把傅萱一拉,架着就往外面走,口里说上几句劝解的话。

    蛮妹就是野蛮,说话象火箭炮一样,冲人得很,他可从来都拿她没办法。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阿图只是连连摇头,坐下来将各人的钱票拿来一数……

    傅樱是数过的,二万;盘儿……二万;傅萱……嗯?……再数一遍……一万九……肯定是掏钱的时候留了一、两张,臭蛮妹;里贝卡……啊!……再数一遍……咦!……再数一遍……一万七千四百……这个西洋犀利小娘皮,想来是掏钱的时候留下了好几张,简直比她爹还贼!

    一阵唉声叹气之后,阿图刚收好钱票,就听到门口“笃笃”地又响起了两声。抬头一看,哦!居然是柴门纹、素娘、真儿与恬儿五人。

    “哦。进来吧,”阿图招呼一声,等她们进来后便问道:“有什么事?”

    真儿跑上前来,一双灵活的眼睛在眼眶里咕噜噜地转着,甜甜地笑问:“请问爵爷,我们几个见爵爷集资凑份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加入一份?”

    什么叫集资凑份子,莫非她们以为自己在搞老鼠会?他分明只是为了讨好老婆,但既然她们几个这么说了,阿图也拉不下面子,尤其是柴门纹与小清的。再向着其他四人一看,都是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等着他的回话,于是就叹了口气说:“好吧,算你们一份。”

    于是,五人就高高兴兴地拿出了钱来,柴门纹拿了三千贯,素娘与小清各拿了六百贯,真儿和恬儿各拿了三百贯出来。看来,在过去的这一年,当自己长工和奴民的都当发了。

    “谢爵爷。”五人道谢行礼后,一起离去。

    五女走后不久,长乐带着水墨也来了。长乐拿来了十万贯,水墨将她这么多年在公主府的薪俸和奖赏一共凑成了一千贯也带来了。

    阿图将这十万贯的钱票拿在手里不住地翻看,口里笑道:“哇!阿乐,你平时都一直喊穷,为夫就不信。怎么着,现在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钱来了?”

    长乐鼓起腮帮子,对着他翻着白眼说:“你就是个扒皮的,本公主要是不防着点,还不都给你骗光了。”

    “就是!”水墨打起了抱不平,数落着道:“驸马就是没良心,对咱们公主最不公平。公主的双俸可是被你拿去做家用了,婚宴的份子钱也是你拿的。驸马要是这次再不帮咱们公主多赚点,看你惭不惭愧?”

    “好啊!你这个小婢是怎么说话的,看本老爷怎么罚你。”

    “哼!”水墨囔道,“有公主护着婢子,我才不怕你。”

    “反了、反了!”阿图勃然大怒,眼光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鸡毛掸子,忽然身影一晃,两女一阵眼花,就被他拿住了水墨,然后在她屁股上轻拍两下,笑道:“你说她能护你?看到了吧,本老爷要打谁,谁又能护得了。”

    水墨还是个女儿家,被他在屁股上一打,脸顿时比红布还红,捂着脸一转身就跑了。

    这一番举动鹘起兔落,长乐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却已经结束了。望着他站在那里得意地笑着,长乐气得跑上来,狠狠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骂道:“这么多老婆,还要调戏水墨”,发完怨气,掉头就走。

    两女离去后不久,傅莼和芊芊就来到了书房。

    “阿莼和芊芊也来了。”阿图笑着迎了上去。

    傅莼笑吟吟地绕过他,走到书案后,往他的椅子上一坐,俏皮地说:“她们都来了,妾岂能不来。连她们都这么信你,妾焉能不信你?”

    鸠占鹊巢,阿图站在了书案前点头道:“是啊,还是阿莼最了解为夫了。”

    芊芊跟着傅莼走去了书案后,站在她身旁笑着说:“对!老爷还是夫人捡回来的呢,彼此最知根知底了。”

    什么叫捡回来的?阿图没好气地说:“不懂就别瞎掰!是老爷我救了她。要不是老爷我出现在关键时刻,你口中那个夫人的小命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女一笑,也不反驳。傅莼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事,长长地叹了口气,阿图忙问:“阿莼怎么了?”

    傅莼没答话,芊芊却问:“请问老爷,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自然是他相公了。”阿图哈哈大笑。

    “其次呢?”

    “那就应该是孩子、父母和家人吧。”

    “要是抛开人来说呢?”

    “可能就是珠宝和财物吧。”

    “相公真聪明,猜得一点不差。”傅莼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小锦囊摆在了案上,眼皮一闭一张,竟然含上了几滴珠泪:“妾的命根子都在这里了,要是没有了,妾就不活了。”

    “婢子的命根子也在这里。”芊芊也放了个锦囊在案上。

    怎么平白无故地哭了?阿图狐疑不定地打开锦囊,掏出里面的花花纸纸一看,即刻就懵了。里面全是当票和钱票,粗粗地一数,钱票竟然有好几十万贯。

    芊芊忍俊不住地笑出了声:“老爷别数了。今日婢子与夫人去了金韶的当铺,又跟着他去了几家大铺头。夫人的钱票数一共是三十七万贯,婢子的是二万八千贯。”

    好家伙,这个老婆和准老婆真是敢搏!阿图呆立在案前,半天都出不得声来。

    “哼!”傅莼一下子变了神色,站起身来对着他凶巴巴地道:“当票也在这里,你要是把姑奶奶的钱亏了,得给我把宝贝们都赎回来。”

    “对!老爷得把宝贝们都赎回来。”芊芊狐假虎威地呐喊助威。

    “世上哪有包赚不赔的生意?”阿图愕然道。

    傅莼从案后走出来,用肩头在他胳膊上轻撞两下,调侃道:“都说了,咱们最知根知底,你要是会亏钱,打死我也不信。”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扯扯他的衣袖说:“有句好话要讲给你听,听不听?”

    “什么好话?”阿图把脑袋凑了过去。

    “赚了钱,我就许你把芊芊纳了。”说完,傅莼扬长而去。

    这个条件……嗯……倒是真可以!阿图顿时眉开眼笑,朝着芊芊看去。芊芊似乎听到那句话,或者事先就知道傅莼说了什么,脸一红,头一低,跟着傅莼而去。

    老婆们虽然狼了一点,狠了一些,但每个人都是毫无疑问地对自己深具信心。倘得夫人心相许,相公意气风发开心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两女走后,阿图回到案后坐下,目光落在书案对面墙上那张放大的相片《九美图》上,心喜喜道:我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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