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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二三)迎亲拜堂

    周六下午,胭脂巷内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唢呐齐响,迎亲的队伍拥着四顶八抬花轿浩浩荡荡地向着花楼街行进。

    为了完成迎亲之礼,傅莼、苏湄、傅萱与傅樱昨晚就被送到了胭脂巷的旧宅,中午以前在家里梳妆完毕。下午两点,阿图就带着队伍前来迎亲了,经过了答礼、讨喜、拜别、出门、上轿、掷扇等程序后,炮仗点燃,花轿便向着花楼街出发了。

    阿图穿了新郎服,十字披红,骑着乌魔,由阿晃和阿茂牵着,一路喜气洋洋。有道是:头顶花翅帽,胸戴大红花,身着红吉服,胯下乌魔马,步步撒谷豆,沿途鼓乐响,顾盼有得色,意气正风发。

    同娶四亲,乃是多少年未现之盛举。沿途围观之人手上指点,口中热议,某些夫纲不振者更是掩面嚎啕:“不公,不公!老天待我何其薄,把只母虎骑颈头。”连巡差们听说有这等热闹之事,也自发派出两人在马头前为新郎开道,一路喝退围堵人群。

    不久,花轿抵达新宅,又经过了摸橘、延请、跨门,阿图与四女就被引到了花堂前。堂间挂彩,地上红毡,堂上左挂凤凰,右挂狮子,中间和合二仙,画桌上点燃龙凤红烛。此时,宾客尚大多未到,堂内只留一干亲近的人等,阿图与苏湄请来几名同学也被准许观礼。

    申时,阿图与傅莼二人先就位,进香、跪、再进香、再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之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傅恒、夫妻对拜,阿图牵傅莼入洞房。

    因今日的婚礼有八台大轿、亲迎、白日入门、走正门、拜天地等等违制之处,所以这个拜堂仪式就举行得完全不合礼仪,宾客尚未前来他们就把堂给拜了。这也是没办法,为的就是避开众人眼目。

    阿图手牵红绸前行,身后跟着一个娇滴滴的红身影,真是心头春风起,疾快赛马蹄。又暗暗赞京都的风俗好,尤其是对那个上轿没有说法,便自己将四位老婆一一抱入花轿。若是照着虾夷的风俗,自己没有家人,就要难免指派阿晃这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将自己的阿莼、湄湄、阿宝和乖宝抱入花轿。这小子浑起来,兴许就要吃自己老婆们的豆腐,在柳腰、粉*臀、玉腿上揩那么两下美人油。

    如此,情何以堪!自己又如何受得了。再说,就算自己受得了,可倘若把夜叉花蕊给摸烦了,给他迎面来记带着火焰的无敌神掌,那今日的喜事就难免化为悲剧一场。

    刚入洞房,转头一看,只见刘婆子连同阿晃、阿茂、前田切等都要跟进来,口中连喝:“去、去、去”,赶走一干不长眼的人等。把门一关,将老婆一抱,坐上千工床。正准备先在老婆身上摸几下,吃几块小豆腐再说,却被她一推,耳中听道:“苏家妹妹还等着呢。”

    于是,只得先半揭红头盖,在她脸颊亲上一口,随即出来花堂与苏湄同样再来一次,再牵入洞房。之后就是傅萱与傅樱,大礼乃成。

    四入洞房之后,宾客们才姗姗前来。风闻适才拜过了堂,掏出喜帖看时辰,一查之下,确认自己并未晚到,便摸不着头脑了。随后请客入席,戏班开唱,阿图则穿着吉服,由着阿晃与阿茂陪着,挨桌向来客敬茶,说几句感谢话语。

    府内二院、三院的厅房与院子里摆上四十张流水大台,只等主宾一到就开席。此后便是流水席,坐满一桌便开一席。请来的宾客除去开府的那群人等之外,阿图与苏湄还各自请了几名师长、同学与好友前来喝喜酒,街坊邻居只要略备薄礼或送铜钱八文,便可带上一家入到大院内喝上喜酒一杯。如此,也逐渐坐满了二、三十桌。

    前手藏与图辉仍然是带着家人堵在府外不放闻访进入,还不时四下巡查,看有没有闻访混了进来。

    “严同知到。”

    大门口传来一声长长的唱名。阿图带着伴郎阿晃正在某桌与前来的街坊们打个招呼,说几句闲话,听得唱名声,赶紧拱手告退,来到门口。

    台阶上,一身蓝色直缀的严象似笑非笑道:“小子你娶亲也不给本同知一张请柬。”

    对于严象可不用藏着,他能耐大,今日之事定瞒不过他。阿图拱手笑道:“老严,我瞧你也不算太坏,不发帖子是怕连累你。这不,没帖子你不也来了。”

    严象打了个哈哈,随后将一个贺帖塞给他:“算你有义气,拿着,这是贺礼。不过你娶亲,本同知要是不来,皇上那儿也是交待不过去的。”

    说完,严象也不待他请,径直往内走。阿图将贺帖递给身后的劳勤,自己跟上,带着他去了花厅的主桌。

    主桌上目前只坐了傅恒、屈闲、陈世锦和金韶四人,因为等会还有些诸如汪士载这样的贵客上门,才空出了大半的席位。阿图没有亲人,因此傅恒就作为男女双方的“大亲”坐于主人位,与其他三人喝着茶水、吃着糕点果品闲聊。

    如同周三开府一样,长乐又跑来了。不过这次因为傅莼等人作为新娘不会出来赴席,她就穿了女装,坐在三院正房那边的主桌上。阿图本以为她今日定然不好意思前来,可拜完堂从洞房出来后,盘儿就跑来说长乐来了并坐去了女宾那边。这个公主象个膏药贴般地欺近身来,算是有点死打烂缠,阿图虽然惊愕,可总不成赶她走吧,只能随便她。

    与主桌相邻的是次桌和三桌,次桌上坐的是街坊间的一些德高望重之辈,由大嘴李做主招呼宾客。三桌上坐着阿砸、田羊、贾含、小王将军、前田切,由阿茂做主陪客,伴郎阿晃的席位也在这里。

    阿图陪着严象来到主桌,向桌上四人介绍严象的身份。其实根本不用他介绍,门口的唱名声大家都听了。于是,傅恒、屈闲、陈世锦、金韶起身与他见礼,说着“幸会”之类的话,严象听阿图介绍说眼前这名中年人就是傅恒,好好地打量了他几眼后,恭敬地回了个礼。

    见完礼,严象走到屈闲身旁道:“屈先生近来生意可好?”

    屈闲微笑道:“尚好”,一指身旁空位:“要不,咱们坐一起。”

    “甚好。”严象答道,随即在他身旁坐下。

    听着两人的对答,屈闲和严象是旧识,似乎还彼此相熟。阿图看看陈世锦与金韶,两人都是一副拘谨色,显然是有些怵严象的身份,再瞧瞧屈闲,却是轻松自若,心道:“这个屈掌柜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这时,大门口又传来一声长唱名:“薛副教、徐暨到。”

    听说这两人到了,阿图大喜,对着五人说声“得罪”,拔腿迎了出去。

    阿图去迎薛行和徐暨,走到半路却碰到了长乐。原来她听到薛行来了,也迎了出来。

    两人联袂赶到大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两人。其中薛行头戴红帻巾,一身白色女儒服,宽袍大袖,手捧卷轴一幅。徐暨则是头戴黑网巾,身着青衫,手里也是捧副卷轴。

    阿图走到两人面前,先对着薛行一个长揖,欣喜道:“薛先生能亲来弟子婚宴,学生不胜感激。”

    薛行呵呵一笑,把手里的那幅画往他手上一塞,道:“画好了。亏你这小鬼还有点良心,否则先生我要悔死了。”

    原来当日薛行负气之下,便将这画舍了。出得书画室,还没走出自修院就已后悔了,但她性子素来高傲,说出去的话又岂能收回。回去后,想到这幅藏图画就这么成了半拉子,心中的那个肉痛就甭提了,一晚都睡不着。

    第二日一早她来到课堂上课,却在讲台上发现一张纸条。纸条是徐暨留给她的,说赵图把画给留下了。这下她可是大喜过望,下课后匆匆地赶去了书画室,当时就继续画了起来。到了前几日,画终于大告功成,原本是十五匹藏马,最终却有了十六匹。

    阿图接过画卷,再次躬身行礼:“谢先生赐图,学生感激不尽。”

    他一躬身,薛行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长乐,“这位……啊……薛行参见公主。”

    长乐不肯受她的礼,赶紧扶住了,笑吟吟地说:“薛先生无须多礼。”然后把薛行手一牵,转头对阿图道:“我先领先生进去。”也不等他回答,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薛行跟着长乐进去后,阿图转向徐暨道:“先生能来婚宴,又将薛先生也邀来,学生实是感激。”

    徐暨是阿图周四去自修院特意请来赴宴的,但薛行他可不敢冒冒然地去请,就托着徐暨去试探着问一下。结果,徐暨就真的把薛行给带来了。

    只见徐暨露出了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苦笑道:“唉。徐某字元放,如意男以后休要以先生相称,称字即可。此外,在下原本是苏夫人经史学院同窗,也当不得‘先生’二字。”

    哦!这里面居然还有此种情由。再看这个徐暨,但觉他生得颇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下子就让阿图脑子里浮现了“喝酒、吟诗”二词。

    不过,这种大婚的日子,他也不愿去胡思乱想,强压住了心头的疑问,挤出了满脸的堆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草字‘得美’,元放以后称字便是,也不可以爵位相称。”

    “得美。”徐暨轻念一声字号,将手中字卷往阿图手上一送,“无以为贺,一副字而已。”

    “可是行书?”

    徐暨一愣,笑道:“非也,乃是楷书。”

    两人相对而笑,携手入内。

    阿图将徐暨请入花厅,又将他介绍给主桌上的五人。大家互相说了些客气话后,徐暨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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