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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九零)靶场相逢

    第二日一早,傅兖就来向薛奕告辞,说请他再于城内呆多两天,自己将往北见城跑上一趟,以探视国主的病情为名向世子进言。

    薛奕听了,心中大是感激,说此事不管成是不成,傅家兄弟的情谊自己是永世不忘。

    傅兖走后,薛奕一个人呆在房里思来想去了好久,虽然心中尚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冀望着北见国国府真能被傅兖说动从而出兵,但理智还是告诉他此事不易。他越想越是气闷,就干脆走出了客房来到了花园中散心。

    此时才是四月,虾夷北方得到四月下旬至五月初才百花始放。薛奕来到花园中的水池假山前一站,往里面一瞧,只见一汪浑水,并无半点青绿。这时,忽闻身后老远传来一声呼唤:“望山。”回头一看,正是傅异那魁伟的身子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几张纸。

    “又谦兄。”薛奕对着他一抱拳。又谦是傅异的字号,傅兖的字号是厚堂,傅恒的字号是亘卿,而薛奕的字号正是望山。

    傅异回礼之后,递给他一张红纸:“你瞧。”

    薛奕接过红纸一看,见这是份征召预备令,上面写着要求所有顿别与原拂的府兵,无论是否处于轮值,都要做好随时开拔的准备。

    “望山,我顿别、原拂两地都预先做好准备,只待国府应允出兵,我军便即刻开拔前去解大泊之困。”

    “多谢又谦兄。”薛奕感激地说,随即又叹了口气。虽然傅家与国府是姻亲,但他对傅兖能不能说动北见国上下,还是抱着很怀疑的态度。

    傅异与他相交十多年,每逢有事去找,薛奕都是把胸脯一拍道:“又谦的事兄弟包了。”那种意气乃是何等地飞扬。其人又能饮酒,武艺也能与傅异走上个十来招,两人算是意气相投。听到了他的这声叹气,傅异早知其意,劝道:“此事尚未到完全绝望之时,望山无须过于悲观。”

    “哦。”薛奕不由看了他一眼,听他的口气,似乎隐隐还有着些其它的变数。

    傅异也不能和他说得过于仔细,将他手一握道:“望山但且心安。事若不成,我定然带几条船,将兄弟一家老小都从大泊城内接应出来。打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顿别,住去原拂也成。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性命在,日后有的是机会。”

    薛奕的右手被他那只大熊掌一握,一股有力感随之传来,让人顿生倚重之心,乃感动道:“多谢又谦兄,兄弟醒得。”

    傅异听他应了,微微放宽了心。抬头看看天,只见高阳和暖,澄空无云,乃是个难得得好天气,便放开了他的手说:“望山既然无事,何不四下走走。要不,去城外骑马散心也好,此地的风光还是不错的。”

    薛奕一想,反正自己再急也急不出来什么名堂,便点头称是。

    傅异见他愿意骑马出城走走,就喊来一名城丁带他去马厩挑马,自己则告辞而去。

    薛奕随着那名城丁去了马厩,选了匹黄马后就打马向西门外跑去。出了西门,他放马驰骋了一阵,逐渐地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

    再看这四周,但见雪已基本消融,露出了山水的清秀本色,便觉得傅异的提议也真是不错,这里的确是个理想的安生之地。只是姐姐与外甥之仇倘若报不成,总觉得是人生的一大憾事,枉自身为大丈夫了。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任马自跑,就来到了一处矮丘的背后。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如数名擂手一同鸣鼓。他放眼前望,但见一黑色劲装骑士骑在一匹黑马之上,纵马狂奔,一人一骑居然隐隐带起了旋风般的威势,象一朵黑云卷了过来。

    “好!”薛奕忍不住一声赞叹。

    少顷,马上骑士忽然放低了身子改为坐姿,并弯弓搭箭开始施射。但见他挽弓满如轮,发箭密似雨,连绵不绝地射向远处的靶子,且箭箭上靶。

    薛奕一看这箭靶的距离,目测应在百步开外,面上顿时失色。这骑士好快就射完一袋五十只箭,这时那黑马转头跑回,他又开始从第二个箭袋之中取箭来射。因为马掉了个头,所以这名骑士换成了右手持弓,左手搭箭,这五十箭也是顷刻射完,也是支支上靶。

    薛奕见此情形,头脑不禁一阵昏胀。百步的射程,需要何等的强弓才成,而此人于一盏茶的时间就射了一百箭,此等速度、臂力、耐力真是闻所未闻,而且还能双手开弓,左右施射。

    骑士射完箭,便纵马前去靶前查看,并抽取上面的箭只塞回箭袋之中。

    薛奕平素最喜武勇之士,眼见这骑士神武无比,便存了结交的心思,一夹马腹拢上前去。

    那骑士似乎早就瞧见他了,见他跟了过来,转头朝他一笑。薛奕这才看清这骑士只是一名少年,生得俊美异常,心中的惊讶就更甚了,于马上拱手问道:“在下薛奕,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少年也拱手回礼:“在下赵图,幸会薛兄了。往日不曾见过薛兄,可是本城之客?”

    “在下昨日才到这里,正是客人。”薛奕说完,一瞧他手中的那张弓,“小兄弟手中这张弓可是铁胎弓?”

    是否铁胎弓自然是一看便知,哪还用问。薛奕的意思是想借弓一观,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就绕上了个圈子。

    阿图听出了他的用意,伸手将弓递给他,笑道:“正是。请薛兄指点。”

    薛奕接过弓,口中客气道:“哪里哪里。”双臂用力一开,结果还拉不上半满。他凝神屏气再次用力,也只比前次稍强,方知自己的臂力与这少年相比实在是天差地远。

    他红着脸将弓递还给了阿图,道:“赵兄弟之力实令人惊叹,不知此弓的拉力几许?”

    阿图伸手将弓接过,答道:“乃是三石半。”他现在已经能做到左右开弓,而且左右手射术不相上下,比年中又是进了一层。

    三石半的强弓,听都没听说过。薛奕不由发出一声感概:“我观兄弟之射术与挽力,恐怕古之名射也多半不及。”

    “薛兄过奖了。”阿图谦虚道,问一句:“可否请问薛兄来顿别有何贵干?”

    眼前这人虽然技艺骇人,但只是个少年人而已,薛奕心中的那些大事哪能跟他说,只是遮掩道:“无甚要事,访友而已。”

    见他言辞闪烁,阿图也不追问,很快就收完了所有的箭只,说今日已练习完毕,便向薛奕告辞回城。而薛奕仍想再继续骑马看看,于是二人拱手而别。

    阿图从京都返回,就忙着做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做火箭炮,第二件事就是建造蚂蚁号,第三件便是狠读书为今年的统考做准备。火箭既然已经大告功成,蚂蚁号也无须担心,剩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读书了,这关系到他今年能不能考上京都大学。

    他见火箭炮已做成,便借口要读书,赶紧向傅恒请辞这兵器所的活。傅恒犹豫了好几天,也觉得不好强迫,就准了他。

    今天乃是周日,阿图这段时间是有些闷得慌了,便出来跑马练箭换换心情。此时,他已经跑了几圈马,射了几轮箭,过足了马瘾箭瘾,就打道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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