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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转丸之思 樊篱之念(下)

    不打开神主网络就是这点不好,手下信众的位置,很难确切掌握。

    沈婉是他信众之一,而且对他来说,也是比较少见的以信入门者,将神主视为寄托。这样的信众,远比种魔者健康,代表了未来较为可靠的发展方向,由不得余慈不重视。

    他直接问白闵:这个沈婉……

    正是此艘三宝船的大掌柜,不瞒真人,敝阁这些年在海上的日子并不好过,然而沈掌柜出马,总能满载而归,能力之强,让阁中耆老也赞赏有加的。

    是吗?

    从北荒,到东华山,再到这千宝船,是能者多劳,还是另一种形式的颠沛流离呢?

    虽想见见,但十天半月耽搁下来,也没意人名单以及相关的情报资料,和她一起商议,在竞卖会上的策略。

    这种各方高层、强者云集的场合,最是头痛,其中的利益矛盾千头万绪,弄不好就要得罪人,如何卖出高价,又不至于失控,比起在海货收货,可要麻烦得多。

    作为同族同辈的亲属,二人年岁其实差不多,

    但这些年来,沈婉虽也是劳心劳力,但日夜功课不缀,感接虚空阴阳之气,渐有所得,在推演解析之上,造诣渐深,偏又以信入道,心地纯明,正所谓重意忘法,谋而不虑,也擅长抓大放小,故而神姿清朗,韵致雅淡,不见半点儿俗气,亦难让人辨别年岁经历。

    而沈良已经远非当年埋头苦修的毛头小子,前些年因为敌方一次刺杀,绝了修行上进之途,至今不过还丹境界,但在生意场上,却是愈发狠辣,眼光凌厉敏锐,不怒自威,两人站在一起,说他是沈婉的父亲,乍看都有人信。

    可只要再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沈婉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从容恬淡之姿,喜怒不形之于色,莫测其深,沈良与之相较,实有高下之别。

    沈良对沈婉也确实是深为敬服,以他的能力,虽早有独当一面的资格,还是留在沈婉身边,处理那些繁杂俗务,配合无间。在随心阁内部,二人并称二沈,是深为某些人忌惮的沈族复兴之最关键人物。

    正商议到深处,忽有侍婢进来通报:丘执事求见。

    二人对视一眼,沈良皱眉道:她来干什么?

    我竟然这么招人厌?阿良可还是记恨姐姐当年踹你下河的事儿吗?

    人未至,笑先闻,便听环佩声响,一位美艳妇人笑吟吟不请自入,掀帘到了里间。

    以沈良如今的城府,被人直接道出幼时的糗事,脸上也抽搐一下,但他深知眼前这个美妇人,脸皮之厚,心胸之险,几乎是冠绝随心阁,着实不可轻乎。

    出身依附大族丘氏,本也是千金之躯,却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勾搭三主姓中,雷家新一代抗鼎之人雷铜,且并不满足于一个外室的身份,百般设计,借雷铜之势,站上前台,由此平步青云。

    此时,她就是以太老阁委派执事的身份,实则是雷家明明白白送来的监视者,钉到了三宝船上。

    当年沈氏一族败落,雷家就是罪魁祸首,按照常理,丘佩到船上之后,应该是百般刁难才对——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必须要说,她的贪婪显然更在对雷铜、对雷家的忠诚之上。

    如果丘佩真的一门心思和沈婉作对,三宝船这份不太稳固的基业,必然要给折腾得七零八落。可是,这位却也在话里话外,给沈婉以提示,要她拿出好处孝敬。

    本就处于夹缝中的沈婉,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不得不想办法,从三宝船的生意中剥离一些,交到丘佩手上。

    这样当然是违反随心阁条律,丘佩的最终目的也就很明显了,除了给自己准备修行资源,分明也借此抓着沈婉的把柄,试图将初有起色的沈氏一族,控制到手中,为己牟利。

    沈良是许多事情的具体操办人,对其中内情自然清楚。

    若说他这些年最想拔剑斩杀的,头一个自然是雷家家主雷争,排第二的,便是这贱人!

    不过,沈良更明白,现在绝不是翻脸的时候,故而任丘佩如何挑逗,他都面无表情,只当自己是根木头。

    和丘佩虚与委蛇的,还是沈婉:丘姐姐此来,可是有事安排?

    确实有一桩急事。

    丘佩扫眼看见放在梳妆台上的那枚玉简,也老实不客气地扫过神识,继而笑道:原来你们也在商议此事,这就好办了。

    她指向排在头一位的名字:这个余慈……据说和妹妹有些交情?

    曾经打过交道,在天裂谷附近的绝壁城。沈婉心头微微一动,颔首承认。

    真年轻啊!当年妹妹与他见面时,这位还只普通的离尘弟子吧?

    的确如此。

    沈婉也有些感叹,看资料上关于此人的种种,若非上面同样确认了他出身离尘宗等一系列身世,且确实只修炼了四十年左右,她未必敢认。

    当年她主动请缨,前往绝壁城,出售玄真凝虚丹,了结亦师亦友的周有德之遗愿,最后便是和余慈打交道,亲眼看他在易宝宴上盖压全场,出手购得丹药。

    此后又在北荒,和他打了许多交道,借他身上宝物,在北荒站住了脚,甚至还由此锁定了劫杀周有德的凶手。同样的,自己也帮了他一点忙,自认为二者的交情也算不俗。

    不过,在北荒的这份交情,所知者甚少,可以作为自己的一张底牌,她和沈良计议着,若那日此人真的到场,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从这里打开局面,也是选择之一。

    所以,沈婉末了只是淡淡加上一句:谁也不会想到,当年的通神小辈,三十年间,便有这般成就。

    也没有结下几分交情?

    沈婉微微摇头:当时心系周管事遗愿,只是平平淡淡吧。

    是吗?这样啊……

    看丘佩眼珠转动,不知又动什么坏心思,旁边沈良终还是忍不住,阴森森道了一句:若说了解,丘执事应该比我们知道得更多吧。从这份资料上看,您夫家的那位殒落,似乎与他有密切的关系。具体如何,难道没有个准信儿?

    这些话对丘佩而言,完全是不痛不痒,笑吟吟道:你是说离尘何清吗?说起来,我家那死鬼还要叫她一声姑姑。可当初人家也算是破门而出,就算后面又扯上了点儿关系,也没那么亲近。若她活到现在,自然是另一回事……可如今,还是抓着余真人更现实些。

    稍顿,她声音略低:太老阁要搭条线,我琢磨着,不妨亲历亲为,里面有些难处,妹妹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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