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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光头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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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高中时代和手枪黄华杨萍萍这些人其实并不混迹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要么一起打架,要么在网吧通宵,再就是偶尔大半夜聚在操场上看星星,所以一直不太理解夜场里上演的摩擦,最多就是听亲舅舅赵大彪讲一些浴场和风月场半真半假的段子,夹杂大量荤黄,是赵砚哥的最爱,每次听到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长成一米九的大老爷们去横行霸道。

    而此刻赵甲第眼前所发生的可能是个完全按照标准流程走的事例,韩鲲一哥们灌了不少酒精,可能是肾虚,经常跑洗手间放水,被美眉们调笑多次,结果下楼去接一位姗姗来迟美眉的时候,跟两个走上楼梯的年轻情侣撞上了,估计多半是他走路不稳左晃右晃的原因,情侣里头的男人也不含糊,直接开骂,亲戚父母姐妹祖宗十八代全给操了一遍,还不重复,本来屁大的事情,道个歉也就一笑置之,可问题在于那个韩鲲兄弟要献殷勤的美眉当时已经走在一楼楼梯口,抬着一张妆容精致的瓜子脸把全部瞅在眼里,这种状况,只要是个爷们,哪怕在床上是银杆蜡枪头,在这时候也绝不怂啊,于是韩鲲那个身高占绝对优势的哥们就跟吃了过期的劣质**一般,恶从胆边生,出手狠狠推了一下瘦猴一样的矮小男人,瞪大眼睛喷着酒气回骂你操我全家是吧我这就干你女人,那竹竿一样先天劣势的男人要不是有身边女伴拉着就要滚下去,奇耻大辱,狰狞叫嚣道你小子有种就等着,说啥不好,偏偏要说这种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胆怯的示弱话语,韩鲲哥们一听就更来劲,走下两步,几乎贴着瘦猴和他除了丰满还是丰满女伴的脸,居高临下,不屑笑道等你大爷信不信我现在就掀翻你,戴金表金项链的瘦猴后撤两步,嚷着你等着你等着,气急败坏地狼狈撤退,丰满到近乎肥胖地步的女人踩着不协调的高跟鞋抖着一身肉跟着跑掉。

    这么一闹腾,这位肾虚哥刹那间光芒万丈,连那个一直对他不待见的美眉都灿烂笑着轻移莲步扭着小蛮腰走上楼梯,由他牵着手,走向韩鲲那边位置,赵甲第本以为此事就算落下帷幕,金莲酒吧中年老板却是轻轻叹息,说今晚金莲安静不了,我下去门口候着看能不能帮着拦下来,然后男人对小草说等下要是真出事情别插手别逞强,只管冷眼旁观,金莲老板还是厚道的,知道能从天南地北到乌镇进了他的酒吧好歹就是一份难得缘分,并没有去告诉那帮北方年轻男女惹了不小麻烦,马小跳才不管韩鲲那帮龟儿子死活,巴不得过江虫和地头蛇对掐起来,全趴下最好不过,小草微笑道那个戴看着像地摊货假冒金项链的暴发户是桐乡出了名的混子,在杭州有靠山,听说有个大哥在上海道上比较有门路,马小跳笑着问在杭州有啥门路说来听听,说不定就是自己听说过的,小草摇摇头说不清楚,这个混子在杭州有没有大背景不清楚,不过他大哥是确有其人,来过桐乡和乌镇几趟,听说有几个地方专门用来坐庄,玩得很大,是三进宫的扎手货色,上次来乌镇清一色的黑色奔驰,足足6辆,派头不小哇。

    小草在乌镇打拼有将近两年时间,所以他的小道消息可信度较高。

    “那这事肯定没完,有好戏看。”马小跳幸灾乐祸道。103的李峰和沈汉也是一脸期待,这两小伙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除影视剧以外的实战,当然兴奋,跟他们两个一样迫不及待要看好戏上台的还有萧筱几个女人,甚至有一位美眉已经打开手机摄影功能。

    “喝酒喝酒,继续玩我们的。”马小跳的两位浙江死党倒是淡定的很,他们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他们作为开得起不是小宝马就是或者奔驰200的富二代,把原本该用在学校里课堂上的精力全放在寻欢作乐弥补空虚上,夜路走多常见鬼,当然有过类似经历,酒一喝多,身边美眉足够水灵,恰好是热血的年纪,啥冲动事情做不出来,到了上海那是因为不在浙江的地盘上,不敢胡乱撒气发飙,这一回到浙江境内,哪怕是不熟的桐乡乌镇,也有种在家门口谁都不怵的底气,所以根本没担心过什么殃及池鱼。

    瘦猴跑出金莲酒吧后并不像韩鲲一伙人想象的那样躲起来打颤,或者在花枝招展的丰满女人身上发泄怒火,而是沿着青石板路一阵拼了小命地长跑,可怜穿高跟鞋的女人颠着胸口那对沉重的包袱上气不接下气。

    乌镇一条游客很少的僻静临河青石板路段,两条藤椅,一张茶几,一壶上好的龙井,两个男人谈笑风生,一旁三位穿旗袍各司其职,一位身材最为高挑相貌最为清淡的上佳美女煮茶,小心翼翼看着火候和把持着温度,其余两位站在各自男人身后,大气不敢喘。整条长达30米的小路上,站着十几位西装革履的壮汉,只差没有戴上墨镜告诉别人咱们就是混黑的,悉数双手交叉放在小腹,身材健壮,看架势就远非一般痞子混混可以相提并论。

    最外围还有十来号穿戴不那么整齐的人物,显然相对边缘,不入那两尊菩萨的法眼,根本没有凑上前占个位置的地位。瘦猴跑过拐角就看到这条青石板路中央段的大菩萨,吃了一颗定心丸,想要冲过去,却被站在外围一个在桐乡呼风唤雨的男人拦下,皱眉道:“小猴,别没大没小,没看到德哥在谈正事吗?有什么等德哥喝完茶再说。”瘦猴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旭哥我真有急事啊,你行行好,就一分钟,你给我一分钟就能把话说完。被暴发户尊称一声旭哥的男人还是挡在青石板路中间,面无表情道小猴要是平时你爱怎么闹我都睁一眼闭一只眼,今晚你别给我捣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细弱脖子跟那条粗壮金项链很不搭的瘦猴哭丧着脸恳求道:“旭哥,我没捣乱,是真有事,十万火急,要不你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打扰德哥喝茶谈事啊。”

    男人皱眉道:“什么事?”

    瘦猴犹豫了一下,添油加醋把金莲酒吧的冲突给渲染了一遍,被他描述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估计他的小学老师要是见到这一幕终于能够欣慰一次。在桐乡大概能够横着走的男人知道瘦猴的脾性,笑了笑,不以为然敷衍道你的事情等下我帮你解决,不过得等德哥谈完事再说,我一步都不能离开。瘦猴抓耳挠腮跳脚着急道旭哥这事不能等啊,那帮北方佬说不定就要从金莲酒吧闪人,万一等下劳烦您去了结果没人影了也不好对不?男人不为所动,淡淡说再等等。彻底没辙的瘦猴急中生智,不管不顾扯开嗓子喉道德哥,我是小猴,找您有点事。“旭哥”大怒,一巴掌扇过去,差点没把瘦猴给扇进河里,一旁开始见着这庞大阵势早就犯嘀咕的丰满女人见到这一凌厉巴掌,吓了一跳,胸部又是情不自禁一晃荡,她胸脯这壮观规模,估计瘦猴小脑袋塞进去都填不满那道沟。旭哥瞥了眼庸脂俗粉,暗骂一声啥玩意品味,小猴这货色也看得上,被这胖女人骑在身上经得起这她一扭腰吗,可别把小弟弟给折断。

    喝茶的两位男人显然听到瘦猴嘶声裂肺的嚎叫,以及见到那一巴掌。

    稍微年轻一点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没有与周围场面匹配的江湖气息,更像一个商场上的生意人,温文尔雅,但眉宇间还是有着玩世不恭的大纨绔神色,顶着一颗光头,给人感觉并不荒唐,而且气势却隐然稳稳压过对面藤椅上一身草莽的中年壮硕男人,他笑问道:“你小弟?”

    “不算,念在小时候带着他一起钓过青蛙抓过泥鳅的情分上,勉强让他喊我一声德哥。”穿一件风衣男人摇头道,他比起对面的光头纨绔,就多了很多显而易见的江湖味,手腕上系着一串很大的沉香木珠子,从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臂布满青漆色纹身,张牙舞爪,剃平头,一只脚抵在那位蹲在地上旗袍美女的曲线玲珑屁股上,肆无忌惮,旗袍女不敢怒不敢言,强自镇定,她本就是这个男人豢养的宠物,哪敢有丝毫布满。

    “看事情挺急的,让他过来说说看,我就当听个段子。”光头纨绔呵呵笑道,气势很雍容,地道的北京腔,一股浑然天成的世家子弟意味,让包括煮茶美女在内的三位美女都一阵心动。

    “行,既然李虎哥都这么说,天大的面子,不能不给。”风衣男好爽笑道,一招手,“让小猴过来。”

    瘦猴连滚带爬过来。

    “喊虎爷。”这一带道上都恭敬称呼为德哥的平头男人平淡道,威严逼人。

    “虎爷!”瘦猴使劲弯腰道,偷偷擦了把汗水。

    “叫小猴是吧,说说看啥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先喝口茶。”光头男笑眯眯道。

    蹲在地上忍受德哥欺辱的旗袍女赶紧翻开了一只覆着的景德镇粉彩瓷杯,双手递给瘦猴,不需要她起身,因为瘦猴一直卑躬屈膝着,接过茶没敢喝,象征性啄了一下,把事情声泪俱下再说了一遍。

    “瞧你那点出息。”德哥不悦道,有点不耐烦。

    瘦猴手一颤,脸色发白道:“德哥,您是不知道,我都说了这乌镇是您的地盘,那帮北方佬就是不听,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光头男微微一笑,德哥一脚踢过去,把瘦猴给踹翻,骂道:“你他妈比不知道虎爷也是北方人?”

    即便摔倒,瘦猴还是成功保住茶杯没有摔碎,死死攥在手中。

    “不知者无罪,屁大的事情,德哥你就别跟小猴计较了。不过既然有人砸场子到你们地盘上了,好歹也意思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光头男还是和和气气的儒雅模样。

    “小旭,带人过去。”德哥大声说道。

    “谢德哥,谢虎爷。”瘦猴小心翼翼把茶杯放回茶几,弯着腰倒退十几步,这才转身小跑起来,一脸春风得意。

    旭哥那帮边缘角色一股脑杀向金莲酒吧,瘦猴跑在最前头,趾高气昂,完完全全的小人得志便猖狂作态。

    “不好意思,被这种事情打扰了李虎哥雅兴,罪过罪过。”德哥苦笑道。

    光头纨绔微笑着摇摇头,他的光头反而是一种奇异的特征,让人过目难忘。

    “对了,听说徐爷让你在东阳横店影视城办了件事,成了没,要是李虎哥不好出面,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德哥笑道。

    “不需要。”光头男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些许不屑,却不明显,隐藏很好。似乎觉得这么说太折对方面子,笑了笑,喝口茶,道:“徐爷现在在台州。孙阳和胭脂裴跟着,加上那只黑老虎,三个都在看我好戏,我怎么也得把事给办利索了。”

    “是这个理。”德哥笑着附和道。

    三个旗袍女愈发好奇这个能让德哥小心近乎谄媚伺候着的北方光头是谁。

    “对了,你这帮手下办事稳妥吗,会不会出状况。”光头纨绔意味深长道。

    “在乌镇,没有摆平不了的事。”德哥哈哈道,一脸笃定。

    光头男人继续喝茶,低头吹了吹热茶,只是轻轻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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