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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童博和豆豆的婚期订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十六,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听童风说,豆豆是威胁韩霸天,如果他不同意她和童博的婚事,她就剪了头发到庵里做姑子去,当爹的终究拧不过女儿,想想已经过世的赵云,韩霸天不想另一个女儿不幸福,这才应下了她和童战的婚事。

    自从豆豆和童博订下婚期之后,我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尹家,尹浩和尹天奇心疼我,差点儿带人打上龙泽山庄,虽然被劝住了,但是尹天奇却一定要让我搬回御剑山庄,最后,却是尹浩叹着气含着泪让尹天奇不要勉强我,让我最后的日子随心所欲的去过,省得让我留下遗憾。

    回到龙泽山庄,我就找了小光小风一起,去童博房里收拾我的衣服物品,总不能让新人进门,屋里却满是旧人的痕迹。

    “小光,小风,你们先把衣服还有这些首饰带回去。”看着收拾好的一包衣服,还有一个梳妆盒和一个首饰匣子,当年我和童博成亲不过数日就离开了龙泽山庄,这房里的东西倒是不多,稍一收拾就能带走。

    “尹姑娘,都收拾好了?”童博看着小光和小风离开,才走进房来。

    “这些大件我房里也地方放,这些梳妆台还有这衣柜屏风回头都要收进库房才好置办新的。”我看着房里摆放的我当年的嫁妆,说道:“除了这些,就只剩下两样小物件就没了。”

    说完,我走到床尾处的一个有些沉旧的红木箱子前,这箱子是童博父母用过的,里面放的全是些小孩子的东西,有的是童博父母留下的,有的是童博到了龙泽山庄之后整理收拾进来的他小时候的琐碎东西,像长命琐,虎头鞋之类的。后来,我们成亲之后要去水月洞天,我也就将他送给我的琴还有风铃也都放在了这里。

    取出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这箱子在五年前我和童博去水月洞天时就锁上了,钥匙一直在我这里,五年来,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箱子里,我的琴还有铃都静静的呆在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把琴还有那串风铃,五年的时间,虽然它们的样子没有变,也没有蒙尘落灰,但是,上面的颜色却已经暗哑了不少,时间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对这世间的事物也是一样的,总会经意却不经意的留下它的经过的痕迹。

    “这是?”童博看着我放到桌子上的琴和风铃眼中闪过疑惑,“这琴和风铃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叮、叮……

    我轻轻抚上琴弦,指尖轻挑,两声清脆的琴音如跳珠般乍然响起却又轻轻隐去,“看来,虽然你不记得我了,可是,你自己做的东西却还是有些印像的。这张琴和这串风铃都是当年你自己亲手做来送我的。”

    “对不起。”童博一直为他和豆豆的婚事而对我感到抱歉。

    “别总对我说对不起了,这些天,你见了我总是说对不起,你说不烦我都听烦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对我内疚。”我把风铃放琴上,将琴抱进怀里,对童博笑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童博点着头,目光却总是向我怀中的琴和风铃望去,在我离开很久之后,他才突然猛得抬起头说道:“我想起来了!”

    “是那个梦,那张琴和那串风铃就是那次做梦梦里的琴和风铃!”童博喃喃自语着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在那个梦里见过的琴和今天这张琴一样在琴尾处都刻着一朵雪花,还有那串风铃,也同梦中的那一串是一样的颜色,相同的样式大小,根本就是同一串。

    即然那张琴和风铃和梦中的琴与风铃是一串,那么,他以为是梦的情景,也许,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的过的现实。

    对了,在梦里有个山崖,崖上的石碑上好像写着的是无悔崖,如果梦里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那个无悔崖也一定是存在的,他是不记得了,可是童战和尹修他们一定知道。

    想到这里,童博立马出门去找童战和尹修询问无悔崖的事情。当然,他得到的答应是否定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一个无悔崖,不仅他们不知道,连龙泽山庄里的下人也都不知道什么无悔崖,说这里并没有这个地方。

    如果只是童战和尹修不知道无悔崖,还可以说他们出水月洞天的时间短,对这个地方不了解,可是连庄里的那些下人,还有童博特意找去问的门大器大柱和城里的好多居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若不是不在此地那就是不存在的。

    他问过童战,他们除了这里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他不可能是在别处见过无悔崖,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地方,无悔崖根本就不存在。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童博心道,也许只是因为记忆里对那张琴和那串风铃尚有印像,才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既然根本没有无悔崖,那么,那场梦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童博闭上眼睛,心中却感到钝钝的疼,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却并不满意,反而有些失落。他明明都要和豆豆成亲了,可是却希望梦中的事是真实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病也一天更重一天。

    “二叔,门姑娘怎么样了?”看着躺在床上一直没有醒来过的门剑秋和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尹仲,既羡慕她有二叔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又心疼尹仲守着一个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妻子心中所受的痛苦。

    “还是跟以前一样。”尹仲握着门剑秋的手轻轻的说道:“剑秋,你看,天雪来看你了。”

    “二叔,你要一直这样守着她吗,如果门姑娘一辈子都醒不了怎么办?”

    “那我就陪她一辈子。”尹仲想也不想的说。

    我看着尹仲,有些迟疑的问:“二叔,门姑娘这般情形,若是有一天,她……”

    “天雪。”尹仲看着我,笑了起来,“剑秋她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她能活一天我就陪她一天,如果真有一天,她要走了,那二叔,就下去陪她!”

    “二叔,有你陪着,即使醒不过来,门姑娘也是幸福的。”我笑了笑,说道:“有二叔这么爱着她,守着她,她一定可以感觉的到。”

    尹仲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天雪,别想太多,你也要好好的活着,虽然童博要和豆豆在一起,不过,你还有二叔,还有你爹和你哥,还有凤儿,我们都在你身边。”

    “嗯。”我靠进尹仲怀里,语气有些哽咽道:“二叔,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疼我,你们都在我身边。”

    “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了!”尹仲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

    “我没哭,只是迷了眼了。”我从尹仲怀里退出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二叔,这辈子,你是除了大哥最疼我的人了,天雪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在我心里,二叔和父亲是一样的。”

    “傻丫头。”尹仲眼中含笑,“二叔知道的。”

    “二叔,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尹仲把我送出门去,“还有,天雪,你跟尹修说一声,我要照顾剑秋,明天就不龙泽山庄了。”

    “我知道了,二叔别送了,回去吧。”明天就是童博和豆豆成亲之日了,门剑秋不久前才在自己的婚礼上受伤昏迷,至今未醒,他也怕触景伤情啊!

    明天的婚礼,尹仲怕触景伤情,而对我来说,那就像是一把剜心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刺进我的心里,握刀的人是童博,而那个推动刀刺向我的人,却是我自己。

    离开门家,一直走到御剑山庄,陪着尹浩和尹天奇吃了晚饭,这才回龙泽山庄去。看着尹浩和尹天奇想要挽留,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的话,我心中又愧又疼,疼的是他们明明心疼我我回龙泽山庄要为童博和豆豆的婚事伤心却因为的执着没有强行让我留在御剑山庄,愧的是,我明知他们会心疼,却还是一意孤行,执意不肯留下。

    回到龙泽山庄,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大门外贴得喜字,因为天黑,已经看不出原本炙烈的颜色。

    “咳咳,咳咳咳!”

    刚进了屋就咳了起来,伴着每一声咳嗽,嘴里就会涌出一阵腥甜。

    取出帕子擦掉嘴角遗留的血迹,最近几日,吐血已经越来越频烦了,好在尹修已经施了针封住了我的痛觉,感觉不到痛楚,少受了不少罪。

    只是,身子越来越虚,脸色更因为频烦吐血失血过多而越来越来苍白。每天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人未施脂粉的模样,脸白的跟个鬼似的,晚上出来都可以吓死人了,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这样的身子,即使擦了胭脂抹了粉,也掩不住脸上的病容疲态。

    倒茶漱了口,整整用了两杯茶口中的血腥味才不那么浓重了。刚把茶杯放下,就看到尹凤走了进来,“天雪,回来了,你今天去哪儿,怎么现在才回来,晚饭吃了吗?”

    “我去御剑山庄了,在那儿吃了饭回来的。”

    尹凤看着我,突然上前一把搂着我,说道:“天雪,我们走吧。”

    “什么,走,去哪儿啊?”

    “回地狱岩,我们回去吧!”

    我转过身来看着她问:“怎么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怎么却想回去了。”

    “可是,出来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开心过。”尹凤看着我说:“在崖底的时候,虽然吃的是毒草,也没有别人说话,可是那时候,你会很开心的和我说话,说你以前的事,那时候的天雪,眼睛好亮,满满的都是要活下去的坚持,可是现在的你,眼神都是死的,满身围绕着悲伤,你知不知道,我看得好难过。”

    “凤儿!”我不禁愣住,看来我现在这死气沉沉的心态真的给了尹凤太大的压力,“我们回去的话,童战怎么办?”

    “他当然和我们一起走,那里本来就是他的族地。”尹凤捉住我的手,哀声道:“天雪,我们回去吧!”

    我倒是忘了地狱岩底是在水月洞天里。想着,我对尹凤摇了摇头,“凤儿,我们回不去了,即使我们回到了地狱岩底,我也回不到当初的心境了。”

    “天雪!”

    “凤儿,我回不去了,也不会回去的。”我拍了拍尹凤的手,说道:“凤儿,对不起,让你为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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