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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逃出虎口

    逃出虎口

    这一顿饭小麦吃得食不下咽,但看张靖平吃得很高兴,他又不好说什么。等到终于回到房间,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床边去观察地板,果然没有什么脚印了。

    张靖平从洗手间洗漱过出来,就见小麦几乎是趴在地板上,不由一怔:"怎么了?"张家的教育严格,子弟从五岁起就不准再做这种趴在地上的动作了。

    "脚印没了。"小麦心里惊疑不定,"刚才我在餐厅吃饭,把腐乳滴在地上,一低头就不见——”

    张靖平突然做了手势打断小麦的话,略微提高点声音:"我估计你是没休息好,有点水土不服了。早点睡吧,明天赶到古城,这些小吃还能吃到呢。"他一边说一边对小麦使个眼色。

    只听门上笃笃敲了几下,张靖平说声请进,水花妹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这是藏了近十年的普洱,睡前喝一点消消食。"说完笑着退出去了。

    张靖平摸到门口听了一会才转回来:"没人了,你说吧,餐厅里怎么了?”

    小麦把脚印和腐乳的事说了一遍,张靖平脸色渐渐凝重:"难道这里也是养蛊的人家?转眼就不见了……难道是金蚕蛊?"他想了想,倒了杯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稍微喝了一小口,脸色一变,"这里头有安眠药!”

    小麦大吃一惊:"是不是我们被人骗了?什么半路上车坏了,会不会都是他们做出来的套?"他没好意思说是张升夷骗人,毕竟张靖平怎么也是张家子孙,害他也就罢了,把自己孙子赔进来算怎么回事?

    张靖平沉着脸想了想:"爷爷临走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的,来的人用的牌子也对得上……不过,在茶里给我们放安眠药怎么也不是好事,我们还是得提防,不行就先离开这个地方,蛊师是很难对付的,能养金蚕蛊的更不是一般的蛊师,我虽然学过草药,但身上没带驱蛊的药粉,还是先离开最妥当。就算我们疑心错了,凭爷爷的关系,他们也不好跟我们翻脸,可要是他们确实不怀好意,我们留在这里就危险了。”

    小麦当然同意,两人关了灯,在黑暗中把简单的行李收拾好。张靖平把门拉开一条缝,看看外面没人,走廊上的灯也熄了,便领头溜了出去。

    旅店里大部分房间都熄了灯,只有一间小屋还亮着灯光。他们要出旅店,非得从这间屋子窗下经过不可。两人屏住呼吸,弯着腰轻手轻脚沿着墙根走。走到窗下,忽然听见一个男人声音暴躁地说:"不行!这两个人必须扣住!"正是祁任的声音。

    张靖平拉了小麦一下,两人蹲在窗下的花丛里不动了。祁任已经走到窗边上站着大口呼吸,这时候要想从大门跑出去是不可能的。水花妹的声音忿忿地传出来:"你别糊涂了,那是张家,龙虎山张家!你惹到他们,是不是活腻了?”

    祁任做了几下深呼吸,似乎冷静了些,把声音压压平:"糊涂的是你!张家是把人送来给老头子,现在人没了,他们只会去找老头子要,谁会来找我们?这是天大的好机会,老头子去了独道。你也知道,独道那地方,进去的人有死无生,老头子只要敢进去,就别想回来!他不回来,再加上张家一搅和,整个寨子都会乱套,我的机会就来了!要是能把蛊王拿到手,我还怕什么?”

    水花妹叹了口气:"蛊王蛊王,你想蛊王都快想疯魔了。其实那东西真的就那么好?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养蛊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当初我没养蛊,那倒好了……”

    祁任放软了声音:"你别傻了。没有一技傍身,这日子怎么过?要是不养金蚕蛊,说不定现在我们还在山里过苦日子呢。再说你蛊都养上了,还能后悔吗?这有四五年了吧?今年你怎么也得给金蚕买人吃了。这不是正好?姓张的那个小子留下,这就是将来跟张家打交道的底牌,姓麦的那个就给金蚕了,正好。”

    小麦听得后背上一阵寒毛倒竖。老天,要是他没疑心,要是张靖平没尝出那茶里有安眠药,那他现在已经被拿去喂蛊了吧?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百条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的情景,小麦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水花妹不说话,半天才叹口气:"当初我说不要养……那还是个大孩子呢,拿去喂蛊,我怎么忍心。”

    祁任有些不耐烦:"忍不忍心你也养了,现在还说什么?再过一会,三点钟左右的时候就过去,那时候就是不喝茶他们也该睡沉了。记着,就让那姓张的小子一直睡着,用不着他的时候别让他醒过来坏事。办完了事我立刻就得回古城去,不能让他们怀疑。”

    水花妹的叹息声好像被什么给吞了,半天,房间里传出来床腿吱吱嘎嘎的声音,小麦和祁靖平抓紧机会穿过院子,跑出了大门。

    "去哪里?"小麦环顾四周。那辆SUV停在大门前面,可惜他们没有钥匙,看来只能用腿走了。

    张靖平果断地说:"回大理。现在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立刻坐飞机回去。"他一边说一边摸出手机,"我打个电——啊!”

    小麦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张靖平已经把手机摔在地上,借着月光,小麦看见那手机按键的缝隙里正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往外挤。他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倒还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东西从按键里出来。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院子里面已经有了动静,显然是被张靖平刚才那一声惊动了。这下两人也顾不上打什么手机了,拔腿就跑,一头扎进了公路边的树林中……

    也不知跑了多远,张靖平扑通一跤摔倒,喘着气说:"我,我跑不动了。”

    小麦比他强些,但也跑得胸口发疼两腿发软,扶着树直喘气:"你,你刚才,喊,喊什么……"要是他不喊那一嗓子还惊动不了祁任,他们也就用不着这么狼狈了。

    张靖平翻了个身,喘得像风箱一样:"虫,虫子……手机里,有虫子……”

    小麦回想一下那些从按键缝隙里挤出来的黑色东西,敢情是虫子……不过,"哪里来的虫子?”

    "一定是蛊虫,不知道什么时候祁任偷偷下的。对了,赶紧检查身上的东西,看看还有没有?”

    两人借着月光好一顿翻,果然从张靖平的背包里又爬出好几条黑色的虫子来,小麦的行李里却没有。张靖平把自己的背包远远扔开:"你包里怎么没有啊?”

    小麦抓抓头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祁任知道你是张家的人,所以特别放点虫子,我就算了……"反正是要拿去喂金蚕蛊的。

    张靖平苦笑,喘匀了气四处看看:"我们跑到哪了?”

    小麦摇头。刚才生怕被抓住,一通乱跑,鬼知道跑到哪里了。张靖平也不指望能得到回答,一边爬起身一边说:"我们还得找到公路,顺着公路走才不会迷路。"他刚站直身子,忽然手按着肚子弯下了腰。

    "怎么了?"小麦一手扶着他,看张靖平整个人都弯了下去,两手死死按着小腹,疼得脸都刷白,"不会是阑尾炎吧?"要是急性阑尾炎就糟糕了。

    张靖平勉强摇头:"不,我,早割过阑尾了……”

    "那是胃疼?岔气?”

    张靖平已经疼得站不住,扶着树又坐倒回地上:"恐怕,是,中了蛊毒了。”

    "蛊毒?他什么时候下的毒?"小麦拼命回想,但是他和张靖平一直都没分开,祁任到底有什么机会只对张靖平下手呢?

    "别想了……"张靖平疼得说话都困难,"蛊师用蛊下毒,手段太多了,不是我们能想到的……不过我估计,他们不敢让我死,只是折腾……如果我受不了,就得回去找他们……”

    小麦心里一动:"会是下在饭菜里的吗?我吃的时候就觉得所有的菜都有股腥味……”

    张靖平挣扎着抬头看了他一眼:"有可能……蛊,油煎不死火烧不死……可是如果真下在菜里……你怎么没事?”

    "呃?"小麦也愣了一下,"我……"确实,他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症状,难道是因为……

    "你干什么?"张靖平看小麦抽出小刀,吓了一跳。

    小麦直接拿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你喝了。”

    张靖平直往后让:"你干吗?让我喝,喝血?”

    "你喝点试试。"小麦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喝过灵芝液,千年灵芝,据归籽儿说是能解百毒祛百病的,那对蛊虫应该也有点疗效吧?

    张靖平皱着眉头凑到小麦胳膊上,忽然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你血里怎么有药味?”

    "我说你是长了个——"小麦把狗鼻子三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你快点喝。"难怪张升夷要送张靖平去学草药,这鼻子也太好使了,血里的灵芝味也能闻出来?

    张靖平舔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好像是灵芝?你吃过什么好东西,血里这么大灵芝味儿?”

    小麦哭笑不得:"你喝了到底有没有用?”

    张靖平感觉了一下:"嗯,疼得轻些了。”

    小麦大喜:"那再喝两口!”

    张靖平又舔了两口,就叫小麦止血包扎:"灵芝是好东西,可是对蛊毒并不完全对症。我现在疼得轻了,估计几个小时坚持得住不会出事。但是再喝也就这样了,你赶紧包扎,这么好的血,别浪费了。”

    小麦无语地撕了条衣服把伤口扎住。他现在的愈合能力比普通人强太多,一包扎上伤口就已经止了血。

    "那你现在能走吗?”

    "能。"张靖平勉强爬起来,"幸亏我吃得还不算很多。"张家的教养,食仅八分,虽然好吃也不能过量,所以他虽然觉得那些风味菜肴很好,也并没吃得太多。

    小麦背了背包,一手扶着张靖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的树林里走,走了一会忍不住问:"他们能不能通过对你下毒,查到我们的行踪?”

    张靖平疼得稍微轻点,但肚子里还是针扎一样,勉强说:"只是下毒的话不能,如果是下蛊就糟了。我现在除了肚子疼没别的感觉,大概他们以为能用安眠药摆平我们,所以没有下蛊,这真是谢天谢地。”

    小麦觉得没啥可谢天谢地的,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了。如果是在丽江古城还好,偏偏现在是在个半路上,究竟到了哪里他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想沿着公路走回大理,难道祁任想不到吗?

    "我觉得咱们不能回大理。祁任多半会在回去的路上拦截我们。”

    "那还能去哪里?我们不走公路,走树林,他没有那么多人手吧?”

    "我觉得不保险。你听见没有?祁任说他办完了事就要立刻回古城,不能让'他们'起疑心。这个'他们'是谁?是不是真正应该来接我们的人?”

    "你想去古城?祁任就是要去古城的!”

    "但是他现在一定还在找我们,不可能马上就回古城。如果我们能拦辆车去古城,那比走回大理安全得多。而且到了古城,就有办法跟张家联系。”

    "你不是有手机吗?"张靖平也是疼糊涂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你手机可以用的吧?”

    "我,我是小灵通,在这里不能用……”

    "小灵通……"张靖平一口气差点闭过去,"你就不能买个手机吗?都什么年头了还用小灵通?”

    小麦汗颜。以前他在滨海,用小灵通很方便,后来出来了又总是跟邵靖在一起,根本用不着手机,种种种种综合起来,导致他现在需要手机的时候竟然没有……

    张靖平说完了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言:"对不起,我只是说这时候……我们有点倒霉……”

    小麦忍不住笑出声来。张靖平虽然肚子还疼,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完了才说:"你说的有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古城确实比回大理安全点。不过,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拦辆车。”

    "试试吧。"小麦扶起他,"但愿我们运气好点。”

    所以说人倒霉到底的时候运气会诡异地好转一点,小麦和张靖平找到公路没多久,就看见一辆吉普车从大理的方向驶来。小麦眼力好,借着车灯的光亮看清楚开车的人绝对不是祁任或者那个小信,这才爬上路基挥着手喊停车。

    吉普车擦着他就开了过去,小麦心里一凉,车却在二十米外停下了,司机探出头来:"你是干吗的?”

    小麦大喜过望地跑过去:"师傅,我们是自助游的,迷了路,能不能请你把我们搭到丽江古城去?"一边说,一边摸出钱包,"我钱不多,等进了古城找个银行——”

    司机摆手打断了他:"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我表弟,他肚子疼,在公路下边呢。”

    司机借着车灯的光端详了小麦一下,大约觉得他不像坏人:"把你表弟弄上来吧。”

    吉普车里很宽大,小麦千恩万谢地把张靖平架上了车,自我介绍:"我叫乔春,我表弟叫常平,大哥你贵姓?”

    司机年纪得有将近四十岁,肤色黝黑,一边开车一边随便地说:"我姓祁。”

    小麦心里咯噔一跳,怎么又是一个姓祁的?

    "是哪个齐啊?祁连山的祁,还是整齐的齐啊?”

    司机随便嗯了一声,也没回答他,只顾开车。他似乎很着急,虽然是夜里,车却开得飞快。小麦和张靖平交换了个眼色,心里都有点没底,也不敢再说话。小麦悄悄伸手到包里去摸小刀,摸了半天,小刀没摸到,却摸到个圆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哨子。这东西他可没见过,就着灯光看了看,形状狭长,银亮亮的,上头还刻着些花纹。这绝对不是他的东西,什么时候到了他背包里呢?

    小麦正琢磨,吉普车突然一个急刹,他和张靖平咚地同时撞在椅背上。小麦心里一惊,只怕司机想干什么,抬头却见司机一下子把车灯全部关了,低声说:"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小麦见他两眼警惕地盯着车窗外,也凑到车窗前看了一眼,立刻头皮一阵发炸。只见外面月光明亮,照得公路上一片银白,在这一片银白中,却有一群"人"正慢慢走过来。这群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唯一相同的就是表情都是木然的。他们迎着吉普车走过来,却好像没看见车一样,到了近前就擦着车身走过去。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小麦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的身体都像是灰色的雾气,不像是实体。

    司机把身体放低了些,用气音说:"千万别出声,你们两个千万别——"他话音未落,车箱里忽然有音乐声炸响:"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

    "我操!"司机脱口而出,急忙伸手去抓手机,猛地按断。可是已经晚了,车四周的幽魂同时转过头来,盯住了吉普车。接着,无数双手伸了过来,车箱外面响起尖锐的指甲刮擦车身的声音。这些幽魂没有实体,可是玻璃上被他们抓过的地方就是一条白痕,无数双手一下子就把玻璃抓花了,小麦觉得那玻璃简直像纸糊的一样,再过几分钟就会被抓破了。

    司机猛地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大砍刀来,对着小麦和张靖平喊了一声:"别动!"接着一脚踹开车门跳了下去,反手把车门摔上,抡起砍刀,对着密密麻麻的幽魂砍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天啊,看这架式,六十万字根本打不住啊,我又超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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