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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重归玉溟

    本来魏紫棠拿了人家一百两黄金打算好好买几件漂亮衣服和首饰,可是那书生的死却让她失去了大部分的兴趣。

    修炼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变幻了外表,她走进城里最好的绸缎铺子,挑了几匹上等的绸缎绫罗,一问这里的绣娘要七八天才能做出一套衣裙来,直接把这些绸缎收进了储物指环,又去成衣馆买了两身上等的凑活穿着。

    这些买下来,也没花到白银百两,合下来不过三两黄金。

    她于是又逛进一家门面气派的金楼。

    这里的黄金加工已经很不错,花丝工艺很精美,宝石镶嵌也做得很好,挑了两枚赤金云凤纹金簪,一枝缠桂枝镶翡翠缀着明珠流苏的步摇,一枝累丝嵌宝金凤衔珠步摇,两枚极为精美的花草纹镶了所谓红宝石的华胜,——不过这古代的红宝石和现代的不是一回事,据魏紫棠看,估计是红色蓝宝石,末了又买了几支白玉花瓣珊瑚花蕊的花钿并几支简单的珠钗。

    古代女子的发饰,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若不是店里的伙计介绍,什么华胜之类的,她都没有听说过,第一次见自然很希奇,再加上又不用担心购买力的问题,才买了这么多。

    耳坠手镯什么的,反而买得不多,不过挑模样精美的各买了几件。

    她是变幻了外表来的,模样并不出众,那店里的伙计原本看她穿的衣服虽好,却是成衣店里的衣服,身后又没有侍女,看来路不像大家闺秀,却出手极其大方,心中称奇之余,拼命把店里最昂贵和不好卖的类型推荐给她,好在魏紫棠从来不是冤大头,审美也算好的,最后买下来,又讨价还价一番,一百两黄金还剩了十几两。

    走出金楼时,心情愉悦。

    果然女人对于购物的热爱,一直是深植血液之中,况且被迫告别世俗世界这么久,突然能够暂时性回归,真的令人十分愉悦。

    潘旃对于她的心情全然不了解,嗤之以鼻地表示,果然女人就是女人,修道那么多年还喜欢珠宝首饰。

    魏紫棠急于去找她的阿白,也不跟他辩,急急出了城,放出那玉莲台,纵身上去,朝着玉溟宗的方向飞去。

    一万多里地,大约相当于从北京到印度,玉莲台足足飞了一天才到,速度比飞机还是差了不少。

    魏紫棠在上面很是无聊,又必须要凝神控制,只能逗弄小狴犴而已,小狴犴的腿已经长好,但是潘旃的灵石中金系的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引起了小狴犴的极度不满,虽然魏紫棠一再发誓去接了阿白就会去给它换灵石,它还是很不高兴地趴在魏紫棠脚下,对她爱理不理。

    于是魏紫棠对潘旃抱怨:“养狴犴也太花钱了,一天一百灵石,而且无穷无尽,活一天这灵石就少不了,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就像现代的出租车司机,说是每天早上醒过来就想今天我还欠多少钱……

    何况魏紫棠靠炼丹赚钱,尽管有作弊器,一般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是一两千灵石,实在养不活这烧灵石的家伙。

    “没有就不用给它吃,”潘旃无所谓说,“狴犴自己会吸收天地灵气,我喂它吃灵石不过是为了让它快点长大而已。”

    原来如此。

    魏紫棠点头,那就是说如果灵石更充裕它还会长得更快。

    “如果任凭它自己长,又没有奇遇,恐怕要一两千年方才能够成年……”

    魏紫棠悄悄清点了潘旃的储物指环里的灵石数量,有十几块上品灵石,几十块中品灵石,三四千块各系的下品低级灵石,这对于她来说,是从未见过的巨大财富,但是对于一位元婴修士而言,只怕也说不上富有。

    这自然是因为潘旃是使用的自己的身体重新修炼的,这些不过是他在这二十多年中的积蓄而已。

    于是魏紫棠很好奇地问他:“护法大人,请问元婴修士们都那么富有,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灵石和材料?”

    潘旃的小小元婴在魏紫棠的泥丸宫中撇撇嘴:“也有门派的供奉,也有自己偶然得到的。”

    这个偶然得到,看起来很不靠谱,估计元婴修士也是很贫富不均的。

    玉溟宗的山门远远在望,魏紫棠便匆匆落下法宝,她穿了一身极浅的鹅黄色掐墨绿边绫袄,熟紫色重缎裙子,梳了垂髫分肖髻,戴了华胜,插了三支珠钗一朵花钿一枚金簪,戴了一副明珠的耳铛,神态温婉从容,一如世俗年纪略长的待嫁少女,看上去又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任凭谁也不会把她和常年白纱蒙面冷若冰霜的护法大人联系到一起。

    潘旃又指点她指环里有四五张高级隐身符。

    一切准备停当,就要上山了,玉溟山脉很大,有一些特产的草药,常有别派弟子和散修来采药,魏紫棠便佯装成来采药的散修,走到了玉溟派的山门附近。

    守山门的是两个炼气期七八层的弟子,看着却面生,穿的既不是白衫也不是灰袍。

    魏紫棠客客气气,“两位,在下……姚绿蕉,乃是一介散修,来此采些六叶朱明草,不知方便否?”

    这六叶朱明草是炼制一种筑基期的疗伤药所需的一种辅药,并不是什么难得珍贵的品种,却只有这玉溟后山和另外几处地方才有,一般非玉溟宗的修士很少专门过来采,大都是购买而已。

    守门弟子看了她一眼,因她是筑基前辈,又是女修,态度还算客气:“这位前辈,玉溟宗已经并入我正一宗,此处已不再是玉溟宗,而是正一宗玉溟山分脉,此是非常时期,本不能再让道友们入山,但前辈既然不过为了几棵六叶朱明草,那草在后山,离主峰很远,前辈不要靠近主峰就是。”

    魏紫棠微笑点头为谢。

    原来玉溟果真已经被吞并了,不知道故人们情况如何?

    陈睿大概是不受影响的,他对门派的归属感很不怎么强;秦成元可就惨了,作为掌门的爱子,只怕如今不是死就是囚;还有胡立言,他算是比较核心的弟子,但应该还没到与门派共存亡的地步,对了,当初自己要闭关的时候,他曾经说最近门派会有事发生,莫非,他是内应?

    对玉溟宗魏紫棠毫无半点感情,是不是内应她都不关心,她只要救回阿白就好;潘旃的态度和她差不多,他只关心如何提高魏紫棠的修为,取回自己的身体,别的也一概不管,玉溟宗不过是他暂时找的修炼之地而已。

    魏紫棠进入后山,本要从后山想办法偷偷进入主峰,突然隐隐觉得心里和阿白能够感应到一些,不由又惊又喜。

    她和阿白的血契本是用那个身体的血定下的,那身体死亡,自己的元神却活得好好的,情况便十分复杂,潘旃说,很可能的结果是血契解除,阿白不一定会死,但也很可能会受到一些伤损。

    她一直感应不到阿白,估计就是因为血契解除的缘故了,此刻竟还能若有若无感应到一些存在感,有可能是因为位置离得近。

    这感觉的位置竟不是在玉溟主峰,而是在后山。

    莫非阿白根本就不曾被捉住么?

    她惊喜之余,便遵循着内心的感觉,朝着后山找过去。

    玉溟后山地域广大,是一片茂林,魏紫棠以前只来过三两次,路径算不得很熟,一边走一边找,找了半天,只觉得越来越近,却因感觉模糊,总也找不到,正焦躁间,突然感觉到别的修士的气息,连忙用起屏息之法。

    那几个修士离得近了,竟是认识的!

    三个女修,中间的那个,正是魏紫棠这二十多年来的第一大仇人,罗茵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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